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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五十七分過了十七秒,美怡走在街上。她垂掛著公事包在左手腕上,左手握著一疊文件,而右手則捏著啃到剩三分之一大的漢堡。這是有點兒辛苦的舉動,兩手臂上的負擔可想而知,不過美怡卻有點兒恍神,即使是文件快要從手中脫落,咬到一半的漢堡肉餡快要掉落,都沒能讓她回過神來,因為她正在想著待會兒八點半開始的早會要如何報告。

 

天空很藍,太陽照得炙熱,這是典型的都會盛夏氣候。美怡這時感覺到一滴汗液從後腦勺流淌進衣服裡,她於是停止了腦內的思緒,她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已經有些許汗珠了,於是她把手中的漢堡一口塞進嘴巴,再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

 

擦乾額頭後,她無意間望了一下對街,發覺一群孩子正排隊走進遊覽車。她突然想起唸大學的某一個上午,也是這種有點兒熱的天氣,她背著背包,跟著社團的同學走上了公車,準備出發到陽明山去。大學時代悠閒的時間總是那麼多,似乎怎麼用都用不完,可是進入職場這麼多年之後,那些美好的歲月已經遙不可及了。

 

她看著那些孩子,心想,真好,這種好天氣就應該去遠足。不過她沒羨慕太久,幾秒後,她從公事包抽出筆,開始在文件上圈圈畫畫,並移動身子進入了公司的大樓,搭電梯往十一樓的辦公室。

 

八點三十一分,公司會議室的方桌上圍坐了六個人。秘書安琪將咖啡壺置放到了桌上後便離開了。然而,美怡卻覺得,開會準備咖啡實在多此一舉,因為每次開會,總是在檢討人、檢討生產進度、追究責任,都是一些令人感到緊張的事情,所以根本沒有人有閒情逸致去倒那壺咖啡來喝,即使從壺裡傳出的香味兒已經洋溢在空氣裡了。

 

會議室裡的人都準備好了,坐在主位的男子於是開口說話了:「人都到齊了,那咱們開始吧,誰先講?」

 

美怡舉起手說道:「經理,我先開始。」她拿起文件,邊看著剛才圈下的重點邊說道:「跟各位說明一下,有關美國客戶的零件,昨天下午已經送去試加工了。剛才我問了生產課,他們說試做的情況一切良好,如果沒有什麼大問題的話,應該能夠達到客戶的要求條件。另外,關於客戶要來訪問的事情,我已經替他們訂好機票與飯店了。他們這一次來,原則上是要看一下工廠以及自己產品加工的過程。據說,他們下半年度有擴大生產的計劃。我打算跟他們初步談談,也許能拿到新的訂單也說不定。還有……」

 

「等等,」經理突然打斷美怡的話,美怡轉頭疑惑地看著他。

 

經理問道:「昨天妳發給客戶的測試報告我看了,為什麼沒有附上『改善計劃』呢?」

 

「因為昨天的那份是屬於加工的進度報告,『改善計劃』我想附在客訴報告裡頭,今天再一併寄給他們……」

 

「誰說要這麼做的?」

 

「經理,因為以往都是這麼做的,況且,這一次你也沒有特別交代,所以……」

 

「先等等,」經理再一次打斷美怡的話,他嚴厲地說道:「怎麼,以往怎麼做現在不能改嗎?我沒有特別交代,妳自己就不會變通嗎?妳當部屬的,自己不會判斷與解決問題替上司分憂解勞嗎?我要處理的事情那麼多,哪有可能每件事情都講得一清二楚呢?」

 

莫名其妙挨罵的美怡心裡有點兒火了,她心想:「這老傢伙,一大早就吃了炸藥,是更年期到了還是神經病發作了?每次下指令都不講清楚,事後再靠吆一大堆。這要不是他的語言能力不好,無法發出精準的命令,就是他故意要整我的……但是,我覺得是故意要整我的可能性比較大。」雖然美怡心裡頭想著這些事,但是她不敢化成語言從嘴巴裡講了出來,因為職場的生態就是如此,誰叫她是人家的屬下呢?

 

她只好點頭賠不是:「經理,不好意思,我會改進的。」

 

經理不屑地揮揮手,接著要第二個人開始報告。

 

接下來的人所說的話美怡也不想去聽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文件,想要會議趕快結束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大早上班就被斥責,她的心裡自然是不痛快的。在這個公司待了七、八年,也換了幾個主管,就只有這個經理跟她不對盤,總是找她麻煩,每次開會就要挑她的毛病。她又沒得罪過他,也沒搶過他的功勞,幹嘛他要這樣對待她呢?難道有些人天生就會看人不順眼,就會欺負人?

 

會議結束後,美怡去了洗手間,她照著鏡子對自己說:要冷靜,不要生氣,不要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影響了一整天工作的情緒。

 

她回到了會議室後,所有人都已經離開了,她動手收拾自己的手提電腦、文件與相關資料,但就在此時,她突然看見桌上放著一顆隨身碟。她拿起來放在手心,好奇地瞧了一下。白色長方形的隨身碟,是一般電腦街常賣的款式。她斜著腦袋回想,方才開會時,這隨身碟是插在經理的手提電腦上的。

 

於是她抱著自己的物品,拿著隨身碟,走出會議室,進到經理的辦公室,但經理並不在座位上。她開口問了安琪:「安琪,經理呢?」

 

坐在座位的安琪趕緊站了起來,不過卻面有難色,她回答道:「經理他一開完會就出去了,他要去台中跟廠商開會,今天可能不回公司了。對了,美怡姊,我跟妳說,我現在有點兒不舒服,妳也知道,女人的病……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洗手間,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好嗎?」

 

美怡看到安琪摸著腹部,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她於是答道:「沒關係,那妳快去吧,我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安琪於是快步離開了辦公室,美怡也走出辦公室,走了幾步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美怡打開了手提電腦,翻開手邊的資料,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電腦開機完畢後,美怡打開了報表,開始敲起鍵盤,將相關的文字與數字輸入進去。四、五分鐘後,她瞄資料的眼睛無意間移到擺在一旁的隨身碟。她停下打字的動作,拿起了隨身碟。

 

「好奇心」,這個東西蟄伏在心中,而且似乎蟄伏得很隱密,平常不會感覺到它是否存在,但當你無意間做了一個動作,或是起了一個念頭,而且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做法與想法時,那便是「好奇心」發揮了作用,開始在誘惑你了。這種誘惑的方式不像食慾或性慾般讓你看得到或感覺得到,這種誘惑大都是發生了以後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經被誘惑了。

 

此刻,「好奇心」也在誘惑美怡了。美怡反覆捏著隨身碟,她心想:「裡頭應該只是一些工作上的資料吧?但說不定會有一些私人的東西……」

 

偷窺他人的隱私是不道德的,而且是違法的行為。美怡覺得自己是一個碩士畢業生高等教育份子,怎麼可以有想做這種事情的企圖呢?於是她把隨身碟放回桌上。

 

然而幾秒後,她又想到開早會時經理的那張嘴臉。那張嘴臉不斷在工作上刁難她,羞辱她,讓她每天壓力很大。面對這種人,有需要遵守仁義道德嗎?即使偷看一下他的隨身碟又會怎麼樣?比起他所做過的缺德事,這麼做根本算不了什麼。

 

於是美怡又拿起隨身碟,她張望了一下周遭後,便伸手把隨身碟插進電腦裡。幾秒後,電腦螢幕上發出感應到隨身碟的指示,她於是按了一下滑鼠,在螢幕上開出了小視窗,小視窗開出後,裡頭就只有一個影片檔案,但是檔案的略圖出現後,竟讓美怡嚇了一跳,她趕緊點擊滑鼠把視窗縮到工作列上。

 

美怡深呼吸了一下,再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在注意她後,便把手伸進桌下,緩緩地拉開抽屜,把裡頭的小型耳機拿出來插進電腦,再緩緩地把抽屜推上。

 

美怡把耳機偷偷塞進一邊耳朵裡,撥了頭髮將它覆蓋上,隨後她動手點擊滑鼠,再將視窗開回到電腦螢幕上。她仔細看了視窗裡的影片檔略圖,方才確實沒有看錯,略圖是一對裸身男女在床上互相纏抱的圖像。

 

於是她輕輕按了滑鼠兩下,開啟了影片檔,隨即一陣男女的激喘聲傳進了耳朵裡。她心跳加速,屏氣凝神盯著畫面。畫面裡,男女緊抱著彼此,不停地磨蹭著對方的身體,兩人口中還不停發出好緊、好熱、好舒服等淫聲淫語。美怡彷彿能從這影片嗅聞到一股又一股的肉體腥臊味。

 

影片長度不到五分鐘,而且只有單一角度的拍攝,雖然畫質良好,但還是看得出來不是職業的色情影片,而是一般家庭的攝影錄像,但更重要的是,看得臉紅心跳的美怡,已經辨認出影片中的男主角是經理本人,但女主角卻不是他的老婆。

 

美怡關掉影片,端起電腦旁的茶杯,將裡頭的冷開水一飲而盡。冷水快速地流過食道,進入胃部,一陣冰涼感從肚底竄升到腦門,稍微降低了美怡身上的溫熱。

 

冷靜下來的美怡望著天花板。毫無疑問,從拍攝的角度來看,這段影片不是偷拍,而是經理的性愛自拍。其實,這種自拍在現代社會裡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重點在於,經理的對象並不是自己的老婆,而是不知名的女子。所以結論是,要嘛就是經理在搞外遇,不然就是他去尋花問柳。

 

想到這裡,美怡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經理老婆的臉孔。去年的員工旅遊她也有參加,對每個人都相當有禮客氣,感覺是個性情溫和,知書達禮的人,至少跟經理那種沒格調的人是完全不同的。

 

「真可憐,他的太太要是看到這段影片,肯定是相當難過的。」美怡搖了搖頭。

 

就在此時,桌上的電話響了,美怡嚇了一大跳,趕緊拿起電話筒,隨即聽到安琪的聲音:「美怡姊,剛才真不好意思,我老毛病又犯了。妳找經理有什麼事嗎?」

 

「嗯,那個……那個……沒有什麼重要的事,等他回來我再找他談,不用麻煩妳了……」

 

「喔,好的,我知道了。」安琪掛斷了電話。

 

美怡撒謊,為什麼?

 

在與安琪通電話的幾秒鐘之間,美怡的心境突然有了轉變,「這影片是個有利的把柄,我何不好好地利用它呢?」

 

美怡已經抹消了兩分鐘前才在腦海裡出現過的經理老婆的臉孔,取而代之的是這樣的想法:既然經理常欺負人,那對他報復也許就不是一件不對的事了。

 

當有了這種想法後,美怡變得不能安心工作了。她除了腦筋裡想著如何利用那影片之外,即使是去一趟廁所,或是到櫃檯收個包裹,也得攜帶著那塊隨身碟,因為她怕不小心弄丟或是被人發現了它;「隨身」碟似乎顧名思義變得讓她非得隨身帶著不可了。而且,她還擔心經理是否會突然出現,雖然安琪說經理出差不會回來了,可是她還是有點兒不安。

 

萬一他在途中想起掉了隨身碟,折返了回來,或者是提早回來那該怎麼辦?

 

萬一他回來後,開始對每個員工搜身,或是搜查每個員工的抽屜,那該怎麼辦?

 

萬一自己被搜到的話,一定會被質問:「為什麼撿到東西要占為己有?或者根本就是妳偷走的?」那該怎麼辦?那這樣不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提心吊膽的美怡,只要一有空檔,就假裝要倒開水或是去洗手間,刻意地經過經理的辦公室,看看經理是否回到了公司,不過幸運的是,每次經過,經理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辦公室裡頭。

 

身上這一塊不起眼的隨身碟,竟然像一塊燒紅的木炭般,弄得她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如臨大敵似的。美怡也曾想,乾脆把它丟掉算了,搞得自己魂不守舍,沒辦法專注,萬一報表打錯了,報價單寫錯了,那不是反而闖了大禍,得不償失嗎?但另外一方面,她又不願意放棄,好不容易得到這樣好的機會,她覺得不好好利用實在可惜。

 

時間到了晚上六點多,經理確實也沒有回公司。收拾好東西走到大門口準備下班的美怡,又轉身瞧了經理的辦公室一眼。安琪已經離開了,辦公室的電燈也熄滅了。美怡鬆了一口氣,緊張的一天總算過去了。她推開大門,直接進了電梯往下到了一樓。

 

走出大廈,迎面而來微涼的晚風,她的心情頓時放鬆了不少。不過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她掏出來一看,螢幕顯示的來電者竟然是:經理!

 

美怡嚇了一跳,心想,這傢伙該不會想起隨身碟的事了吧?如果是這樣那該怎麼辦?她有點兒發抖,緩緩地按下通話鍵:「喂,經理你好……」

 

「妳現在還在公司裡嗎?」經理很直截了當,沒有一聲問好。

 

「沒有,我已經離開了。」

 

「好,那我告訴妳,我現在在回台北的路上。安琪跟我說,妳早上有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聽到這話,美怡全身緊繃,趕緊答道:「沒,沒有……沒有什麼事。」

 

「沒事就好。我跟妳說,那份報告妳重新再寫一次,明天我要看,就這樣。」經理切斷了手機。

 

美怡吐了一口大氣,心裡頭說著還好,但隨即又不禁火冒三丈。

 

「這傢伙,連去出差都還不放過我,都已經下班了,還要我寫報告!」美怡把手機丟進公事包,不悅地往捷運站走去。

 

時間過了三個多小時,已經快接近晚上十點了,不過回到家吃完飯,忙完一些雜事的美怡還沒洗澡,她安靜地坐在電腦前。

 

平常在這個時候,她會放鬆自己,進到浴室裡安穩地泡個澡,洗滌掉整天緊張又忙碌的情緒,不過今天卻不太一樣。她坐著,貌似專注地盯著電腦螢幕,但仔細一瞧,她卻是在發楞,發楞到連螢幕的保護程式已經啟動了都還沒有察覺。

 

她在發楞什麼?她其實是想著那塊隨身碟想到發楞。那她又想了什麼?倒也不難懂,她想的是,要如何利用它展開報復。

 

隨身碟裡的性愛影片,雖然時間不算長,但只要美怡將它上傳到網路上的色情網站、論壇,或是視頻網站,再經由散播,一定可以對經理造成打擊的,就算不能讓他身敗名裂,也能讓他名聲掃地。這聽起來真的很痛快,而且非常過癮。

 

於是,美怡換了衣服,把隨身碟塞進口袋,出了家門,下樓騎了車離開。約莫半個小時後,她坐在一家網咖裡。

 

「你完蛋了,這次要讓你知道喜歡欺負人的下場……」美怡打開了電腦,把隨身碟插了上去。

 

開機完成後,美怡點擊滑鼠,開了瀏覽器,瀏覽了幾個知名的色情網站,閱讀裡頭有關如何上傳影片的說明。美怡也點了幾段通姦與買春的影片來觀賞,其中一部還有對話的:

 

「萬一我們的關係被你老婆知道的話怎麼辦?」

 

「妳想那麼多幹嘛?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離婚就好了……」

 

美怡看著影片中的男女邊做愛還邊討論,不禁噗哧一笑。她心想,好一對狗男女,真是閒情逸致。不過她開心了幾秒鐘後,又覺得自己這樣看人家被偷拍的影片還幸災樂禍真是不太道德,於是她收起了笑容。

 

看完影片後,美怡感嘆,要是讓她親眼目睹了自己的男朋友在賓館跟別的女人亂搞的話,她一定會精神崩潰的。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美怡的內心深處,突然有人在說著一段話,而且一字一句像細針嵌入了心裡肉:

 

「是啊,妳都會精神崩潰了,那經理的太太呢?妳有沒有想過,妳為了想要復仇將影片上傳,公開給大眾觀賞,會造成什麼後果嗎?雖然經理很可惡,妳這麼做對他也只是剛剛好而已,可是他的太太呢,她該怎麼辦啊?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頭有女人已經很難過了,沒想到還被赤裸裸地公開在陽光下,被人指指點點,這種感覺有多麼難堪啊!美怡啊,妳真的有仔細想過嗎?也許妳只是單純想要復仇,但可能會傷到其他無辜的人啊……」

 

心裡頭即使有需要填補的仇恨,但用錯了方式,除了殃及無辜,也可能刺傷了自己。況且,一個對自己的品德操守如此自豪的人,怎麼可以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復仇呢?要復仇的話,也要光明正大。

 

於是美怡果斷地抽出隨身碟,關掉了電腦,起身到櫃檯付錢後走出了網咖。她騎上機車,行駛到附近的堤防邊,把隨身碟拿出用腳後跟踩扁,隨後使勁拋入大排水溝裡,接著便騎車回家了。

 

兩個多小時過後,美怡終於洗完澡,躺在舒服的被窩裡了。她瞧了一下床頭的鬧鐘,已經接近凌晨一點,平常這種時候她已經呼呼大睡了。沒想到這樣折騰了一個晚上,到頭來什麼都沒做,只是白忙一場,浪費了自己的睡眠時間。不過,至少這樣能讓美怡睡得安穩,不用再去想什麼隨身碟、復仇的事,而且也讓她了解,自己仍有道德感,即使面對誘惑也能抗拒。

 

於是,美怡安穩地進入夢鄉了。

 

早上,美怡像往常一樣,買早餐,坐捷運,下車後邊吃漢堡邊讀文件走進公司。陽光依舊,空氣依舊,氣溫依舊,人車依舊……一切都跟往常一樣,再普通不過了。

 

美怡在自己的座位坐了下來,先喝了一口白開水,接著拿出手提電腦放到辦公桌上,開始準備待會兒開早會的資料。

 

美怡準備好早會的資料後,開始整理報價單、報表、報告,整理好後收了電子郵件,也回郵件給了客戶,有兩個客戶她還特別撥了越洋電話過去說明。工作告了一段落後,她看了一下手錶,竟然已經九點零五分了。

 

「奇怪,安琪怎麼沒通知,今天不開早會嗎?」她覺得有點兒納悶。她伸出頭看了隔壁辦公桌的吳課長,他也坐在位置上沒去開會。於是她也沒想太多,喝了一口水後繼續敲擊電腦鍵盤。

 

又過了半小時後,座位在美怡身旁的小雅匆忙地走了過來,身旁還跟著隔壁課的小琴。看到她們上氣不接下氣,興奮的模樣,美怡心想,這兩個喜歡道人是非的小女生,這會兒不曉得又聽到什麼消息了,於是她故意開口問小雅:「妳不是去上洗手間嗎?怎麼,尿一個尿還尿到把小琴也帶來了。」

 

「美怡姊,我跟妳說喔,號外號外,重大消息!」小雅手舞足蹈,旁邊的小琴也附和地點點頭。

 

「看妳們倆那個怪樣子,這會兒又是誰的八卦?說來聽聽。」假裝不太在意的美怡其實心裡頭也有點兒好奇。

 

「用說的不清楚,電腦借我,我直接秀給妳看。」

 

「嗯,給妳用。」美怡挪動了一下身子,讓出半個椅子讓小雅坐在身邊。

 

小雅坐定後立即點擊滑鼠開了瀏覽器,並輸入了一個網址,幾秒鐘後又連結到一個網址,滑鼠的沙漏開始轉動,網頁準備開啟。

 

「美怡姊,妳看這個……」

 

美怡於是聽從小雅的話看著螢幕,不到一秒鐘,出現了一部影片並開始放映,但是,映入眼簾的竟然是……美怡張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影片竟然是……竟然是隨身碟裡的那段影片,也就是,經理的性愛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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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terature200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