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創副刊部落格

        「你知道什麼是神經病嗎？」突然衝口而出的話，令自己的嘴角不禁微微顫抖著。

        他笑笑的不以為意，還點起煙來……

「不就是瘋子，精神科美其名被污名化的一群。」

一聽到這，我雙手不自主地緊握成拳。只是這時，他又開口了。

「其實啊，這世間已有太多的怨怒，既然無法解釋，就隨人自由心證吧！」

「可是我……」稍稍放寬心的自己，不知怎麼地支吾起來。

他仰頭長長一嘆，呼出一大團污濁的氣息，然後嗆到似地咳了幾聲。

「這人世真的沒什麼道理呀！就像老煙槍被煙嗆到一樣。」

這句話，好像正中他的要害。只見他默然地把煙往地上一插，那沙啞的嗓音才又蠢動起來。「你知道我為什麼抽煙嗎？因為只有它明白我，能讓我盡情傾吐所有。這塵世，就是這麼一個吸入、再吐出的過程，我只不過通過香煙來看清真相。人們不知他們口中的是非，正是自己生命的吞吐。至於污濁，誰管呢？」

聽完他學者般的說理，我開始覺得，不完滿的不只自身的遭遇，世界本來就是有缺陷的存在。這沉思的片刻，雖自覺剛才有些失禮，但仍舊不大甘願地開口說道：「好吧！算我一時衝動，才會問什麼神經病的問題。」

他雙眼眨了眨，接著一副正經地端詳著我。「你呀……就是那麼悶，硬要把問題往身上套，等到七纏八繞了才想到我。」

「哈，也是啦。不然我也來學你燒香拜拜，讓煩惱早日升天好了。」

我的話才剛說完，他便將雙手往口袋一插，倏地站了起來。「好啦！今天就這樣囉，我先走一步。Bye——」

「嗯，再見。有空再聊。」望著他逐漸模糊的身形，一天的溫暖似乎也慢慢地遠離了。

街燈在做完白日夢過後，終須把夜的感覺一一燃點……涼意隨著黑幕臨降，繁星般的燈火點醒的，是今天另一半的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