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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世界扭曲變形,並且一分為二,一邊是白夜,另一邊則是黑日。

 

我在白夜的世界裡生活、工作上班、看書看電影,並且養了一隻貓,生活周遭都跟以前沒什麼兩樣,甚至還交了一個男朋友,但對於電視上撥放著「殺人魔無罪釋放」「不需要讓座給老人家」的新聞感到懷疑。

 

我們擁有一個從不升起的太陽,它就落在地平線下的一個角落,絲毫感覺不到它的存在,透過大氣的散射作用,依舊保持著世界的光明,我記得它曾高掛於半空中,夜幕低垂前,它再縱身一躍,跳過我住的房子,再跳過學校旁邊的山頂,落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然後凌晨四點時緩緩升起,似乎看見太陽充滿自信的微笑著,灑著具有溫度的光分子,一度、二度、三度慢慢幫整個世界加溫,好厚實的溫暖感。

 

但每個人都說,它本來就是在地平線的下方,就算眼前的世界如此,我還是不相信這是它原本的面貌。

 

今天試著讓自己打破舊有的規則,走不同的路線回家,開左邊的大門踏入家門,家中的貓兒慵懶的伸懶腰,並且瞇著眼朝我走來,在我的腳邊繞了一圈,以示「歡迎回家」的儀式,一切都跟以前一樣,等等,脖子上的鈴噹,什麼時候變成淡藍色的,原本應該是鵝黃色的呀!

 

房間裡突然由亮轉暗,又有一點光線透了進來,稀疏青綠的枝葉就算遮住陽光依舊耀眼動人,但這不是枝葉,是一群,一整群,一大群數不清的烏鴉從窗台飛過,跟上腳步的烏鴉,飛往上空,啞啞!啞啞!重低音的吶喊,穿透我的腦波,形成一塊大烏雲,把我壓在下面,再下面,壓得我無法喘息,吸不到一點空氣。

 

太陽好像是以前的太陽,會緩慢移動,會散發熱能,但一大片的烏鴉將太陽光整個遮住,每家每戶都有跟長長的鐵管煙囪,排放刺鼻的濃煙,隨著風裊裊上升,跟著烏鴉飛行的軌跡往上升。像載滿貨物的鋼筋油輪,朝著既定的目標,毫不猶豫的駛進,光線愈來愈弱,愈來愈小。太陽被烏鴉包圍起來,一圈又一圈,再加上濃煙,一顆烏漆麻黑的太陽球愈來愈大,壓迫了整個世界,恐懼成了我唯一的感覺,從窗外滲入,再靠近我的身軀,從腳底板透過血管爬到中樞神經,蔓延整個身體及心靈,等我回神過來,我發現現在的世界變成黑日,就算有著太陽,也被一層又一層的濃煙及烏鴉脅持。

 

太陽慢慢被周遭同化,愈來愈小,世界為何會變成這樣呢? 新聞媒體的集體催眠,還是政治人物精神喊話的操控,我已分不清楚。不管是白夜及黑日,我都想捍衛著心中的太陽,期待著那個充滿陽光的清晨能回到我身邊。

 

好久好久以後,我記得我穿著白色的連衣裙,浸幕在陽光底下,沒有烏鴉及濃煙,只有我在溫暖的光束下,裙擺飛揚,唱著幸福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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