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才剛新婚。
「親愛的,」她這般喚她的丈夫,「如果,我們都被人綁架了,不只被綁得嚴嚴實實,連通訊物品都被沒收,但綁匪的目標只是我,他們說,只要留下我,你就能出逃,你會留下我,自己逃嗎?」
問這個問題時,她已經猜到了她的丈夫會給她一個令她滿意的答案。
「會。」男人答道。
「你說什麼?」顯然這個答案未在意料之內,她歇斯底里起來,「你開玩笑吧!?」
「不,不是。」就算面對著電腦螢幕工作,男人依然果決的令人豎起大拇指。
她想哭了,已經有些鼻音,「你不愛我嗎?」
「愛。」
「那怎麼還……」
還未說完,男人已經打斷她,涼涼地飄來一句,「你傻傻的。」
「什麼?」
「我說你,」男人刻意一頓,「傻傻的。」
她氣壞了,抄起枕頭就砸過去,「你才大笨蛋!哼!」
看著她氣哼哼甩門離去,男人依舊故我,繼續敲他的鍵盤,不時喃喃:「女人吶……」
而門外斷斷續續傳來她大泣的聲音。
良久良久。
男人終於闔上電腦站了起來,一路搔頭搔到門邊,嘆了口氣才扭開門把。
下得樓,循聲轉去客廳,就看到沙發上的她抱著膝蓋,一邊哭一邊看電視,抽抽噎噎。
並沒有馬上去安慰,男人又轉去廚房,溫了一杯牛奶才回到客廳。
臉被暖暖的東西貼著,女人再不願意也只能接了,有一口沒一口的抿著。
看她慢慢喝著牛奶,男人坐到她邊上,輕輕說:「你明知道我工作時不喜歡回答工作以外的事。」
她知道男人對工作上的要求十分嚴苛,加上個性極度自我中心而又冷淡獨立,動輒臭臉待人,所以下屬在背後偷偷叫他『魔鬼』,其嚴厲可見一斑。
就某面來說,這是個性上的缺失。
她知道,會拋下她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這是本性,但她不願相信。
「那也不能說謊!」
「不,」男人搖頭,「我沒有說謊。」
聽到回答,她捧著半杯牛奶,淚光閃閃的揪著他,看起來楚楚可憐。
「我真的沒有說謊。」他只是說得……十分簡短而已。
簡短的容易讓人徹底誤會。
所以,這次他決定要說得長一點,「你說,我們被綑了,通訊物品都沒,在這種情況下,二人逃出的機會微乎其微。」
男人一邊說,一邊輕揉她的頭髮,她的頭髮帶著淡淡的香氣,是男人喜歡的水果香,不由得,便著迷了。
她乖巧的任他揉著,並不說話。
「可如果我們有一個人能無性命之憂地逃出去,那二人都能得救的機會不是反而高些嗎?」說著,男人補充,「只有我逃了,你才有機會得救。」
到這裡,男人算是說完了。
她愣了愣,後知後覺的懂了,便有些氣急敗壞,吼道:「你就不能一次把話說完!?」
「老婆,剛不是說了嗎?我不喜歡工作時回答工作以外的事。」
「哼!」她重重一哼,把牛奶放到桌面,又次甩頭走了。
這次是回房間。
「哎?老、老婆……你別氣啊……」
偌大的客廳,男人吶吶的有些可憐。
便不由嘆息,女人吶……
沒多久,遠遠地,女人的聲音遠遠地從樓上傳來──
「如果在你回頭救我時我已經慘遭不測怎麼辦?」
聲音很小,卻十分清晰。
男人有些好笑,卻是仰起頭,朝著樓梯口的方向遙遙喊了──
「那我就天涯海角的去旅行,直到找到新戀情為止!」
果不其然,便聽『碰碰碰』幾聲,女人裸著腳跑下樓,前傾著身子緊握雙拳衝他喊:「不許你花心!」
「噗!」男人正好在喝女人剩下的半杯牛奶,聞言頓時一嗆,忙抹去嘴邊的牛奶漬,「……」
女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