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又有這麼冷的夜晚,街巷裡,夜燈與宵夜都成了奢侈品,簡直乏人問津。廢墟(這樣稱呼破舊的食攤或許不為過)前,甜薑湯沁著蒸氣,老闆笑說,這是這幾年來最有寒意的冬季囉!臨走前,還殷切地提醒,別忘記要保暖阿!

 

他淡淡的笑了,但並不多留,全身哆嗦著雙手摟住自己,依著山線走了上去;這麼晚了,走路回宿舍是有那麼點可怕,彷彿有著詭譎的訕笑會突然迸出,然而,他最在意的並不是這種氛圍,光冷就受夠了,大腦哪來空有的力氣去發揮想像力。

 

一進門,室友劈頭就問:「又打哪兒撒野去了?」

 

他打哈哈地說:「老哥阿!你也饒了我,不過出去逛逛而已。」

 

室友:「我真搞不懂,每個星期五的晚上,你總是堅持要出門,好像沒踏出學校一步,你就渾身爬滿螞蟻般的不對勁。」

 

他有一句沒一句的回著:「不是要緊事,天氣冷著,我洗澡去。」

 

每每這麼說,他的室友總是沒好氣地坐回座位,心裡納悶著,這小子或許有什麼樣不可告人的八卦吧?

 

 

白天總是異常的寒冷,幸好,這樣的星期六,還能瑟縮在溫暖的被窩,他心裡想著,正準備回籠鑽入被窩。哇!來不及了,前些日子答應的工讀今早要去應徵;他隨手翻起衣櫃,鑒於昨天冷到嘴唇發紫,他翻出了兩年暖冬都未曾用上的圍巾,卻又看著圍巾愣了一下,但不容他思考一秒,圍巾一批,就急忙衝向門,轟然一響又關上了門,房間再度陷入安靜,徒留錯愕與無辜在驚醒的室友臉上。

 

他在工讀的現場再度僵住,翻了翻日誌手冊,赫然發現,他搞錯時間了,下週才是工讀的時間,看著餐廳老闆笑岔了腰,他羞赧的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兀自地走了開來。

 

走在台北街頭,冷風依舊刺骨地不像話,連樹枝都盡空了,小枯葉卻依然被拍落下來,他無精打采的看到好像遠方有個穿著西裝熟悉的人影走過。什麼?熟悉的人影!那是「他」?他再也沒有睏意,三步併兩步的迎向前去,卻什麼也沒看見,人群擁了過來,一群大學生嬉鬧走過,一看就知道是初上大學的新鮮人,隨著學長姐的調侃,不服氣地硬著嘴皮答腔。

 

他看著身上的圍巾以及那群大學生,心裡有說不出的鬱鬱悶氣,堆積在廢腔裡,猶如一團濃濃的烏煙給堵住了呼吸。是阿!都好久了,只剩下這條圍巾支持著內心翻湧的思緒,那個隱隱作祟的感覺,總揮之不去,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麼相思,回憶起了那一段段往事。

 

信步走過了西門町,沒有知覺般地就站在了龍山寺前,記得他大一時,每次來總是自動地去佇立在月老面前,祈禱著上天賜他個姻緣什麼的,卻老是被祥學長笑著糗:「你那麼不得人疼阿?」「才不是呢!愛情這種事是應該謹慎阿!」「難怪你單身這麼久,一副小家子氣像個少女,open mind!緣份才會來阿!」,他抓著圍巾沉浸在思緒裡,彷彿這事還鮮活的上演著。

 

後來,自個兒來的時候,每每求籤求姻緣時候,月老的籤紙上彷彿同祥學長一樣的訕笑,總是給了個沒頭緒的答案,廟公也總是笑盈盈地說:「答案就在施主心中阿!」他總自討沒趣地嘆了一口氣,這什麼爛答案。兩三次的不信邪,也讓他不再去求籤問神了,月老一定是在逗我玩。

 

夜裡,宵夜完後協著室友一起到河堤去散心,室友興高采烈地說著他的雞毛蒜皮小事,然而他心不在焉地聽著。

 

「冬天真是個適合吃羊肉爐的日子,我想這應該是又暖又補的,改天一起去吃啦!」

 

「哦!好!」他順著室友的話應著。

 

「前陣子,我親手做了一頓飯給我女朋友吃,結果還被罵了一頓,因為我把糖當成鹽巴加了進去;一整個壞了我『新好男人』的鼎鼎大名。」室友顧著說自己的,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應。

 

「那…真的很糗。」再度無力的擠出這麼一點話。

 

「對了,你看,這條圍巾是我女朋友織給我的,她剛剛學織,織的不好看,還被我笑了一番。」室友原本春風滿面的表情,落了春雷般,被他突如起來的驚訝反應給打斷。

 

「怎麼了嗎?」室友問著,「有什麼不對勁?」

 

「呃…沒啦!你剛剛說圍巾,是吧?改天可以讓我問問你女朋友怎麼織的嗎?」他硬是不合邏輯地擠出話來,想要掩飾剛剛訝異的表情。

 

「當然好阿!只是她也才剛學,教你教不教得會全憑個人造化,哪像我學塔羅阿……」室友又不甚正經地吹噓起自己,好像學了塔羅牌真有那麼樣的功勳了得,足以拿來說嘴。然而,室友整個少了根筋似的忽略掉他不該出現的反應與表情。

 

他鬆了口氣,總算沒被奇怪的問題試探。幸好,室友的好奇心總是栽在甜蜜裡而戰鬥力大減。

 

夜來,又是煩惱襲來,他兀自的在檯燈下敲著鍵盤,字字敲響,卻依然是悶悶不樂。想起當初,祥學長總是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載著他出去兜風,讓夜裡的風拭去一些眼淚與不愉快;在最後,祥學長總是摸摸他的頭說,乖,一切都沒事囉!雖然像在寵孩子一般,卻也神奇的奏效。

 

他的這條圍巾,據說是祥學長的媽媽織的,學長的媽媽是個傳統女性,對於女工涉獵甚有資歷,也因此冬天裡,祥學長總是會搭著它,儘管它的色澤褪了一層,但絲毫不失它質料與色料的亮眼,甚至還有那麼一點迎合時尚。後來,他知道這樣一條圍巾是祥學長媽媽病時所織的最後一條,不過,而連續兩年的暖冬,讓這條圍巾失寵的堆在衣櫃深處。

 

那年大一,上來台北時候忘記帶了圍巾,或許是長期住在南部,圍巾不是什麼要緊的必需品,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台北冬天的風像是白蟻般地,說什麼也要鑽到皮膚裡作亂。毫無頭緒又發冷的他,直覺地打給了自己同鄉聯誼會的學長。

 

祥:「天阿!你整個嘴唇發白了,喏!這條給你,圍起來…」祥學長一副緊張兮兮,深怕這樣一個瘦弱的學弟不凍傷才怪,遞了一條圍巾給他。

 

他:「學長,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不知道是因為冷到失措,還是想家,他不顧旁人的哭了起來。

 

祥:「阿…」祥學長不知怎麼安慰這樣一個小小的大一生,只是輕輕的擁抱住他,「大男孩,別哭、別哭阿!我最怕人家哭了。」

 

爾後,他們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祥學長幾乎把他當成親兄弟般,總是領著他出去,他也很自然而然地跟著這個「哥哥」;他以為,這樣的大學生活應該會持續的發酵,多采多姿,就因為有了這麼樣照顧的他的學長。

 

每逢星期五深夜,祥學長總是必需出門,祥總是推託地不讓他跟著出去,學長的理由總是,「去透透氣」、「想要有自己獨處的時候」,但是幾次以後不免心生好奇;好奇心如同悶在水裡一般,快要窒息,他有次偷偷的跟了上去,祥學長走到一個讓他困惑的公園,這不是據傳有同志出沒的二二八公園?

 

眼尖的他,看到祥學長熟習地形地走到了涼亭,亭子裡黑影幢幢,好像有那麼一群大男生在聚會,還有幾對貌似情侶的,手還勾著手,或而有些親暱的舉動。他噤聲的往回跑,卻把圍巾給弄掉了,然而他沒有勇氣回頭去撿,深怕引起注意。

 

隔天,房間的門把上,掛著一條圍巾,一樣的溫暖還是回來了,而祥學長依舊待他甚好,雖然兩個人之間似乎瀰漫著一個尷尬的謎團,但是,久而久之他也忘了這件事,而祥學長也不再在星期五的深夜出門。

 

但是,流言不脛而走,總有人在背地裡說祥學長是個同志,想要搞上自己的小學弟。但他始終認為,這樣的關係只不過是類似兄弟關係,談不上情侶;更何況,學長是不是同志無所謂,他本來就應該保有他的隱私,而學長也不曾對他有過造次的舉動;這樣的惡意攻擊,他認為根本是種污衊。

 

對!只是亂傳!

 

人能夠安心,絕對不是取決於自我的安慰,雖然心裡嘗試著說服自己些什麼,但是不免胡思亂想;於是,一些晚上總是無法睡著地想到一些超越尺度的情結,然後,心裡生出一種罪惡感,不,祥學長為人不會如此。

 

偶發的事件總是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時候發生,他不是巧合更非小說情節,荒謬也會在現實中發生,因而產生矛盾。

 

暑假前的期末家聚,祥學長代了他喝了幾杯酒,但是酒量不甚好的學長,醉到將近不醒人事,醉意較輕的他攙著學長回到學長的租屋;祥學長彷彿哭了的嬰孩般,坐在床沿的時候拉住正要走的他。

 

祥:「學弟…,你知道我很疼…疼你嗎?」

 

他:「學長,乖乖,我知道,趕快躺下來睡覺。」他有點不安的在學長旁邊坐了下來,但同時也不知道如何去應對學長。

 

祥學長眼淚嘩啦嘩啦地掉了下來,莫名奇妙的說起什麼別人謠傳跟他是同志情侶的事情,讓學長壓力很大、很對不住,也莫名奇妙的說到感情之類的問題;他聽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內心也有種莫名的心疼,他深深覺得自己沒有注意到祥學長承受了這麼多的煩惱,卻只記得都是自己雞毛蒜皮小事去勞煩學長,而學長也總是笑笑的為他解悶。

 

兩個人忽然就這麼靜默了下來,檯燈好似安排了這麼檔天作之合,意亂情迷之下,他也搞不清楚究竟這怎麼回事,讓他覺得此時此刻他應該把身體交給學長,在緩緩的引導之下,汗從臉頰沿著下巴邊緣滴到喘息的胸膛上,彷彿點亮了肌理與情慾,飽滿的滑入了那彼此體腔內,這雙手,如同冬天那條圍巾的也持續溫暖著他。

 

天色甫亮之際,他仿若被電流鑽過一般,他疑惑,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居然發生了連日以來擔心事情,他自己無法接受的行為,一直以來掙扎的事情,在學長未醒之前,他慌亂而悄悄地離開了房間,頭也不回地衝回宿舍。

 

他知道,那是不可以的,一直以來暗示著自己,壓抑著的自己,如今竟如同罪人一般,無處閃躲。

 

而今,他已經明白並且接受自己的同志身份,對於過往的一切,不知道是愧疚或是依戀,那條圍巾在這樣的寒夜裡又勾起了一些從前的事情。在好幾個男朋友以後,他沒有再去找尋新的同類,因為他總是會在愛情甜蜜的時候,有種不安,好像這緣份太短,要斷了一般,好像戀愛是種對不起自己內心的行為,他自覺沒能愛上誰;於是,他致力於學生同志社團的工作,每個星期五的深夜,總是會與幾個幹部朋友到二二八去交際,如同祥學長一樣的神秘;他認為時間應該是沖淡了那年的衝突,當時,他刻意的疏遠祥學長,而祥學長也好像不知去向了,從此他跟學長那段回憶就好像那條圍巾,被遺忘在衣櫃裡,也恰巧的過了兩個暖冬。

 

他以為,再也不會想起的事情,如今圍在他的脖子上,盤據著,卻又在焦慮之中,感覺到寒冬有一些溫暖,好像那雙手,在他哭時與意亂情迷時抱住他的…;不!不應該再想起來的。

 

樟山寺的夜鐘響起,他才意識到,已經四點了,天色早已經濛濛亮了,外面北二高上呼嘯而過的車聲以及狗吠,整個好安靜,室友更是睡到鼾聲大作。

 

他再也睡不著,他想起那天離開學長房間之後,對他的種種冷淡與輕視,收到學長的信之後,他正眼也不看的就丟掉,見面時候更是掉頭就走,太多太多的情緒在耳際刺激他,他對於學長既焦慮又厭煩;後來一次的高燒,學長來探視他,他裝作熟睡,儘管學長陪上了好一陣子,也好像在床前哭了很久。後來,他裝著裝著居然睡著了,醒來已經不見了學長的蹤影,從此好像就沒再遇到學長了。

 

這樣的心情,此時此刻也讓他愧疚的泌出了幾滴眼淚,他不明白為何他現在自己好像就是祥學長,那種深刻的心情好像被刻了上去,如同竹簡般的深刻記錄著。好像,小孩子明白了自己的過錯,所以才手足無措的哭了起來,央求著能夠被原諒。

 

今天的他顯得失神與憔悴,室友卻在此時機靈了許多,過來拍拍的肩膀,希望他打起精神來。室友古靈精怪的對他說:「要不要今晚我幫你試算塔羅,它總是會給你一些指示,讓你可以寬心。」他默不作聲的看了他一眼,算是答應了這樣的一個協助。

 

不知道是特別寒冷的緣故,夜總是輕易的被感受到,他不覺得冷,因為這樣的圍巾充滿了或許是祥學長母親的愛,所以總是能夠溫暖到心坎。或許是圍巾的溫暖,他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下來。

 

室友端坐在前面,桌上了鋪了張藍布,營造出塔羅牌是種神聖不可侵犯的神靈一般,室友優雅地洗了牌,要他說出內心的問題,他從沒看過室友有如斯的氣質,就活脫是個神祕男子,華麗而讓人懾服的佇立眼前。他開口即問了自己與這圍巾主人的感情關係。

 

室友念念有詞:「…用過去、現在、未來牌陣來顯示,…,這三張牌代表了你的在三個時間下的心態,另外這是你的底牌」

 

過去牌是一個人拿著一雙寶劍,眼睛則是被矇了起來,好像一切都在思緒當中打轉。

 

「這是一張逆位牌,表示著你正在思考你們的關係但是你並沒有因此找到答案。」

 

他點點頭,示意室友繼續翻出下一張牌。

 

「這張有很多的寶劍,而你坐在床上掩面而泣,必然是因為某些行為或是物品勾起了你過去的記憶,這個記憶讓你在思緒上,因為熟悉掛念而感覺到焦慮不安,簡單來說就是指千頭萬緒。」

 

他點點頭,說:「下一張牌可以不要跟我說嗎?我可否選擇不要知道?」

 

室友很納悶,但是還是順著他,並補充說明:「底牌是命運之輪正位,這代表了你未來在態度上的選擇,必然是會實現的,至於未來牌我就將他放在這桌上,等你想通了,再來翻開好了,希望今晚的塔羅牌對你會有一些重要的釐清與幫助。」

 

他微笑的向室友示意:「謝謝你,或許我能夠釋懷了。」

 

他拿起圍巾,繫了起來,卻顯得有精神些了,今晚他依然是睡不著,他在網路上,試圖找到祥學長,然而並沒有任何斬獲。他遺失太多的祥學長了,不只是在同儕友誼上,更是失去了累積了很久的情愫,他一直不願意去承認的情愫;他摟著圍巾,眼淚又放肆了起來,好像江美琪那首愛哭鬼一樣…

 

我是愛哭鬼,我想哭掉對你的思念,

看著鏡子裏面沒志氣的臉,然後越哭越後悔。

我是愛哭鬼,我想哭掉對你的依戀,

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子不對,

卻還越哭越認真的,為誰…

 

人事時地物是種必然,他知道的,感情這種咒語,只能在對的條件下施展,其他一切的一切,辦法都是無效的。

 

這樣的過了一個月,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釋懷了以後就好像一種助力,星期六的工讀好像也因為心情關係相當順利,他看了看本月的天蠍座運勢,笑了笑,上面寫著會有桃花運這麼多次,也從來沒有一次立竿見影,倒是其他的運勢卻旺的嚇人。

 

他戴著圍巾出門,搭起了衣服,相當的亮眼,大剌剌的黑外套與初修剪的短髮,讓他渾身散發出陽光的氣息,儘管是冬天,也顯得奪目;那條圍巾更是潤色了不少,除了保暖之外,根本也驅除了大家內心的寒冷,廢墟裡,賣甜薑湯老闆的媽媽操著台灣話誇張地說:「夭壽唷!少年耶~穿嘎金噹噹,相親唷?」逗得老闆在旁邊笑到彎腰:「你千萬可別介意阿!我媽媽很有趣,又很誇張,不過你看起來真的像是人逢喜事一般。」

 

他依然淡淡的笑著,卻一點也不覺得哆嗦,這個圍巾是學長輕輕的擁抱,因此感覺到那麼多溫暖,有了他情愫、學長的情愫,更有了母親親手編織時候的用心,把她對孩子的心思與祝福都放了進去,這是媽媽偉大的結晶。並且對於他更饒富意義。

 

久久未寫部落格的他,嘗試去記錄了有關過去的自己,那個他從來不願意面對的自己,就如同在對神父告解一般,筆觸裡有著眼淚與情愫,也漾著豐富且幸福的感覺,思緒使然,他提起筆給了遙遠的他這麼一首詩:

 

《圍巾》致 祥

 

勾勒的線條間裡總是有種輪廓,

那是說不上的觸覺搭著心房,

是輕輕拂過眼底裡的淚水。

 

寂寥時,

溫暖的雙手,

緊緊交纏、擁抱。

 

我們往往忽略的,

彼此最近的距離原來在這裡,

繞了一小圈就能相遇。

 

或許吧!那些事情不再重要了,那些情愫也應當如此的落葉歸根,有些時候我們不應該過度去執著著,因為那些回憶都已經被記錄了,無論是隱形還是實體,只消讓它在你的心裡留下了一個註腳,其他的一切就俱足了。

 

「歡迎光臨!」淒寒的星期六早上似乎沒能夠干擾到他打工心情,圍巾隨著他在店裡靈氣活現,他今天看上來特別有活力。

 

經理從外面走了進來,店長驚訝地連忙的促著他趕緊出去迎接,這日子原本逍遙的時候,引來經理特別注目是相當令人不解的。

 

經理:「唷!瞧瞧誰的圍巾這麼亮眼,我這可愛的小工讀生。」

 

他愣了一下,緊接著有力的答道:「歡迎光臨,經理!」脖子上的圍巾彷彿一雙手躍動起來。

 

未來牌:戀人正位,你心儀的對象將會與您有一段緣份,你將會得到一個懂得你且愛你的對象,你們將會彼此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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