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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門;那從我進來的,必然安全,並且可以進進出出,也會找到草場

-          約翰福音十章9節

 

我們所生活的世界是由一條條的界限繪成,這些界限有時把我們鎖在裡面,阻撓我們和外界的互動,讓我們在老師發問時不好意思舉手;有時卻把我們鎖在外頭,讓我們無法面對內心、承認自己的錯誤。

 

每有一面界限之牆,必有扇能帶我們穿越界限的門。門,是看似沒有希望的世界裡的希望。耶穌是門,他讓我們進入上帝的奧秘;而我們每個人也都能做別人的一扇門,在他人跌撞遇上了止盡時,帶他們進入一段新的生命。

 

在上高中的第一天,我對著家裡的鏡子不停的練習自我介紹,想在上課的第一天給大家留下一個好印象︰

 

大家好!我是胡主盧,我的朋友都叫我葫蘆!十一月九日出生,天蠍座。我吃素,並不是因為我特別仁慈,我也沒有信仰什麼宗教:我是因為恨死植物了,所以我才吃素。希望以後可以和各位同學成為好朋友,謝謝!

 

我看著鏡子,一遍又一遍的說。

 

我很害羞,我一直很想讓自己變外向、交很多好朋友,希望走在路上就可以跟好多人打招呼。但我總是在人群面前怯場。

 

原本我告訴自己,我只是喜歡觀察大眾。我把自己想像成一個默默的很了解身邊週遭一切的人,但是我終究發現我是在欺騙自己。害羞,是一種懦弱。不敢大聲說出自己的看法,不是覺得自己的觀點沒什麼好分享的,而是因為怕接受別人的批判;同學迎面走來時故意避開眼光,不是因為如果每個同學都要打招呼要花很多時間,而只是怕自己先打招呼會被別人認為我在裝熟。

 

大家都說高中是一個新的開始,於是我下定決心要改變。

 

外向,我一定要被外向。我反覆的告訴自己。

 

於是開學當天,我和預計一樣的走上了講台:台下,鬧哄哄的42個人;台上靜靜的,我。

 

「我叫胡主盧,外號葫蘆,謝謝。」

 

我含含糊糊的說完,就匆忙奔下台。大部分的人都有拍手,掌聲也不比對前一位同學的掌聲小。但是,我知道一定有很多人沒聽清楚我的名子;或許,沒什麼人在乎吧?我想。

 

高中以前的我,幾乎都活在故事書的世界裡。我很少跟同學一起出去玩,也沒有上補習班,很不善於人與人的相處。我所理解的世界是由故事書裡那大量的理想和夢幻構成。我不了解心機,所以時常被開玩笑、被騙。

 

但在這時,我遇上了一扇偶然的門。

 

是意象,象徵著從一個領域進入另一個、從此處到彼處、從俗世到神聖之地。

 

開學的第二個禮拜的第一節課,坐我後面的女孩沒有帶課本。這原先也不是什麼大事,很不巧的是上我們數學課的林老師很注重培養學生的尊敬意識。老師發火了,女孩默默的。

 

放學的路上,我看到她從後門旁的廁所走出來。我原本想要假裝沒看到、繼續自己庸碌的生活;但不知道是五點半的太陽由她的眼淚折射曬暈了我、又或是另有什麼更夢幻的力量作祟,我竟然走了上前。

 

妳還好吧?

 

我原本以為我會害怕、哆嗦、發抖、打冷顫、結巴…或任何你能想到形容一個害羞的孩子的形容詞,但我這句話說出口時,竟然感覺…

 

好輕鬆。

 

要不要吃點巧克力,心情會比較好喔!

 

我從背包拿出了剛買的那條德芙巧克力。

 

她看了我一下,笑了。

 

-原來門是可以自己創造的

她告訴我,她媽媽把她的課本燒了!這起先讓我有點難以置信,但她認真的眼神告訴我她不是在說謊。

 

接下來的幾個禮拜,我發現她媽媽有精神疾病;爸爸是個愛酗酒的遠洋漁工,回家就和媽媽吵架;她弟弟跟爸爸關係很不好,致使爸爸常常說弟弟是媽媽跟別人偷生的。

 

我懂什麼?

 

我只懂得我讀的那些故事裡的處理方式,只懂得故事總會有好結局。

 

我告訴她要有勇氣、不能逃避、事情總會好轉。我告訴她忍過最艱難的時刻,好的時刻就會到來。她總是輕輕的笑我天真。

 

而不知道為什麼,我竟然因為她而變得莽撞、不害怕失敗了。或許是因為我覺得,就算我失去了一切,還有她會陪我講講話吧?我開始交別的朋友,有時候很愉快;有時候還是繼續被騙;有時候弄得自己遍體鱗傷。我到處參加活動、玩社團、甚至是演講比賽。我整個人就像是活起來了。而她雖然自己有著很多很多很多的問題,總能撥點時間聽我發牢騷。

 

我發現我長大了,突然懂得社會課本上所謂的社會化是什麼了。

 

高二的暑假,一個奇蹟發生了。

 

女孩打電話給我,說她在一個機緣下和爸爸媽媽把所有的事情談清楚了。她爸爸媽媽互相認錯、坦白,而且爸爸答應她以後永遠不再喝酒。(他之後也真的都沒再喝了)

 

你真是我生命中的一扇門!她告訴我

 

哈哈!我說。妳也是我生命中的一扇門呢。我默想。

 

有一道門會為我而開,然後我就進入了上帝原本的、真實的國度,在國度中我才真正找到了的自己

 

門,讓我們走出自己,發掘前所未有的世界;帶我們突破一切界限。我們都有無數感人的門為我們開啟,也都能成為別人特別的一扇門,只要自己願意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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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terature200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