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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規律的生活,就會有特別喜歡的一件事情、地點或味道。

如果是電車或捷運,我總是喜歡抓著立在中間的桿子,最好是只有我一個人抓著,那樣我就可以任意轉換角度,觀看各個不同方位的人們。

兩個人的時候,會靠在門邊,可以從窗戶看出去的角落,特別喜歡木柵或是淡水線的捷運,因為那樣可以站在高空,往下俯瞰台北市的夜景,台北市的夜景,真的很美。在士林夜市逛到剩下最後一班車,累了倦了,時間已經很晚了,人潮依然擁擠,但一站上捷運,就要靠在門邊,可以看見台北的夜景,聽耳旁的呼吸聲,偶爾嘻鬧,那樣就一點也不累了,一切會變的很美,總是微笑著搭末班的列車。

台北車站,簡直就是蟻窩,而我們就是螞蟻,按照特定的路線行進。

一本有趣的書,介紹螞蟻的書,描寫螞蟻的感情、生活態度、家庭、交際等等,就像是在寫人類的故事一般的寫實,那本書的作者,對螞蟻有很高的評價,他說,螞蟻比人類更善良且忠誠。

至於我,一隻笨拙的螞蟻,橫衝直撞後終於找到一條固定的路線,就算沒有趕時間,我依然照著那條路線前進,經過每天都會經過的熟悉的店,麵包店、唱片行、藥妝店、拉麵店、壽司店、誠品,還有每天都會飄出濃郁咖啡香的,誘惑人的那種味道的星巴客。

等待六點五十分的公車,旁邊同樣是零星的,等待公車的不認識的同學,不約而同的,我們都杵在同樣的位子,就那樣靜靜等著。這是一種默契,更是一種規律,而規律會變成甜美的習慣,習慣就像是花朵默默綻放般的自然,自然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從容的美感。

而你,一個眼神,一個皺眉,輕輕的拿起、放下,那樣的動作,習慣那樣的坐在那個老位子,總是點著同一種口味的飲料,桌上一定會擺著一本書,聽著擁有白色耳機的隨身聽,有時候抬起頭似乎是思考著什麼,低著頭是不是在回味些什麼,與周圍的人架起了一種不搭調的氣氛,突顯了你故作透明的存在。

衝突更是吸引人,但更令人有想像空間的是,當秒針分針擺蕩到一定的角度,你總是會推開門走進來,坐在那個老位子,屬於你的,只為你保留的位子。

那上面佈滿有你的氣味粒子,越是摩擦就越是散發出時間竄出的氣味,於是腦子自作聰明的記憶,記憶那處有你的角落。

有一天,你不在了,沒有人會覺得奇怪,因為我們都習慣了,習慣你總是坐在那個固定的位子,我們都會覺得你在,在我的眼底心裡,你依然在。

為你而存在的那一個老位子,我知道,那是你最喜歡的。

我們都是坐在那個老位子上的人,偷偷的被別人記憶,也在不自覺中記憶了別人,喜歡的人、討厭的人、平淡的人、美麗的人。

老位子上有古老的記憶,時間雖是會流轉的,人是會離開的,世界更是一直在變換的,什麼都會被移開,可是曾經被鑲上那樣子記憶的老位子,鎖住了那樣的過往,就算只是輕聲的一剎那,它都會變成沉重的永恆。

 

作者Blog: http://sean47.pixnet.net/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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