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創副刊部落格

大約是一分鐘；喝完一瓶優酪乳的時間。

我常想，在這一分鐘內能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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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四十九分。

身後，『叮咚叮咚』響個不停的便利商店不時傳來冷空氣。

我站在一排人龍中，等候校車。

右手一瓶原味優酪乳。

左手一本經濟原文書。

我不太會認人的長相；但卻自豪有個靈敏的嗅覺。

屬狗。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

所有的氣味中，我最討厭煙味。

然而，當他在我的耳邊輕語時，帶來的氣息卻猶如罌粟般的令人著迷。

即使閉上眼，嗅覺也已開始記憶。

六點四十九分三十秒。

白色優酪乳緩緩地爬上吸管，滋潤了乾澀的舌，而後滑過食道，一路向下俯衝、穿過胸腔，流入胃液，沿途的沁涼，在最後激起的小小漣漪中不停地旋轉、旋轉。

我瞇著眼，望著屋簷外的日光，標著『他』記號的味道飄過鼻尖。

白晃晃的，有些暈眩。

我一向沒什麼耐性；但也缺乏衝動的勇氣。

雙子座。或許是這個原因。

當所有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時，唯有那個畫面始終清晰如昨。

那是我最衝動的一次。

即使刻意遺忘，腦子也會自動撥放。

六點四十九分五十秒。

那雙美麗瞳孔望向我。瓶中優酪乳與氧氣的比例，一比四。

蜜糖色的波光喃喃地發出堅決而不可抗拒的話語，吸入過多氧氣的我失去思考能力。

「學長你好，我想認識你。」

我期許自己不做遺憾的事；但卻老是活在後悔中。

無法預知未來。或許是這個原因。

直到那時，我才知道仿若要跳出口的心臟跳動聲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如同窒息了般。

最後，那句在心裡翻轉不下百次的話，終究只能停止在旋身的腳尖上。

即使想重來，時間也已無情的過去了。

六點五十分零一秒。

身後，『叮咚叮咚』聲依舊不停歇。

人龍持續延伸。

校車還是沒來。

我將吸管塞入瓶中，蓋上瓶蓋，丟入垃圾桶。

咚──

一道悶哼聲從桶子裡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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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一分鐘；喝完一瓶優酪乳的時間。

我常想，在這一分鐘內能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