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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活如同困在蜘蛛網的橫絲中,你無法釋懷為何拼命掙扎仍然不能移動分毫。

你常常在半夜時驚醒,伴隨著冷汗,你沒做夢,卻似乎有數十人爭著掐住你的脖子,諷刺的是,只有此刻你才能真實地體會到你對氧氣的依賴。有時候,你似乎聽到有人叫喚著你的名字,所以下床,在黑暗中摸索。你害怕你摸黑時碰到的冰冷,但你不敢開燈,怕刺眼的光線,會讓期待煙消雲散,即使你從來不曾在黑暗中逮獲個什麼。

你想起上一任女友──X──即使你們交往也有半年了,你卻從來記不住她喜歡的顏色,或是她睡前一定得小酌的理由。你之所以憶起這個分手超過一年的女友,是因為與目前的女友──Y──已經超過三個月沒做愛了。你甚至懶得提起這個名字,因為你打算明天下班後就跟她提分手。相較於Y的傳統,X在性事方面總能滿足你的需求。當初主動提分手的也是你,不就是為了另找一個不貪玩的女人邁向穩定。你現在後悔了,卻自我感覺良好,認為一切還未太遲,你可以說服X,只要她還肯接電話的話。

想到這裡,你的脖子突然一陣緊,你趕緊從公事包拿出上個禮拜就醫,醫生開給你的處方箋──肌肉鬆弛劑,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就怕吵醒身旁熟睡的Z。Z是今晚上夜店勾搭上的女人,看起來比你大上好幾歲的Z,主動上前跟你攀談,你很明白Z要的是什麼,但你並沒有拒絕。因為當Z把手搭到你的肩膀上時,你一點都不覺得反感;反觀,總是拍著你的肩膀鼓勵你再接再勵的老闆,屢屢都讓你感覺自己像是一條吐著舌頭滴著口水的哈巴狗,隨便頭頂拍個兩三下,就要你把他拋出去的狗骨頭給撿回來。你愈想愈激動,連杯子都快拿不穩。你突然萌生辭職的念頭,心想:乾脆明天就把一切做個了斷「從新出發」吧──不換姿勢的Y和狗骨頭的主人兩個都去吃屎。你肯定自己的決心,甚至連藥都還沒下肚,就覺得脖子輕鬆了許多。

趁著Z的熟睡,你稍稍地套上褲子。離開時,卻忍不住再看Z一眼。對著Z的睡臉,你在心裡默默地發誓,這一定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跟這麼老的女人上床──幹麻,做公德阿!你佩服自己的幽默,還差點笑出聲來。

你走出Z的公寓大樓時,天已微微亮。頓時,你整個人真正清醒過來了。你看著手機裡的時間,忙著尋找最近的超商,這個時間點,能清楚指示你哪裡可以搭計乘車的,只有超商裡的店員了。你繞出巷子終於找到了一間超商。裡頭的店員見你走進來,卻連一招呼都沒有,你有點腦怒,卻又不敢得罪他,只能鼻子摸一摸,好聲好氣的向他問路。離開前,你注意到店員後面一排排的香煙,不知何故,你突然很渴望一打開公事包就看到香煙盒躺在裡頭的熟悉感。你買了一包七星軟殼,就像從前一樣,公事包裡放香煙的位子仍然空著──即使你已經戒煙快一個禮拜了。你低頭按了按手機,離上班時間只剩下不到二個小時,你卻還未繞出這個見鬼了的社區,你邊跑邊低聲咒罵,不禁懷疑店員是不是把你當白痴耍。而且──他媽的──今天是Y的生日,你卻連生日禮物該挑什麼都還沒決定。

想到這裡,你的脖子抽了一下。

對了!剛才在Z的公寓裡並沒有吃藥。你摸遍了公事包卻到處找不到藥袋,才猛然想起整包藥就這麼丟在Z櫥房裡的餐桌上,你正猶豫不決該不該跑回去時,一輛計程車從遠處向你駛近,還他媽的開始放慢速度。

你只能站在原地。

對於司機的尋問與不耐,

 

你他媽的只能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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