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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

在便利商店裡,看到一種飲料:養樂多。有些許的日子沒有喝過了,大概是沒有她每天送上一瓶養樂多之後。我想漸漸地忘掉的習慣,但是我又忘不了國中的時候,我的座位的抽屜裡總少不了一瓶養樂多,妳為我準備的。妳總是說:『你的腸胃不好,就要多喝養樂多,幫助胃腸消化。』我爽朗地笑著回應妳,一天所期待的事情又實現了。

女友惠梅看著我的國中畢業紀念冊,好奇地問我:『為什麼畢業紀念冊上你的外號是養樂多?』一聽到惠梅這麼問,我不禁笑了起來,然後裝作神秘地說:『秘密。』而後,撫摸著惠梅的頭髮,讓她的頭髮滑溜在我的手指的際間。

 

原來,我和妳有個差距限制我們的發展。所有的事情沒有所謂的絕對,也沒有一定的一定,只有了解後,才會清楚地的明白。

某天,妳打電話給我:阿邦,我懷孕了。我一時無法接受那事實,因為當時我們才二十歲。妳擔心著妳男友不肯負責任,因為妳想要將小孩生下來。妳不想自私地結束一個小生命。妳的善良,我非常清楚,我了解過妳,同時也熟識妳。

 

妳在我的身旁。我看了妳一眼,看到妳臉上有些許擔憂的模樣,我不禁為妳擔心。妳一抹憂傷的表情,忽然地哭泣,眼淚已經不自主地落下來。我輕輕拍著妳的背,安慰妳。我們現在站的地方,妳記得嗎?然而我問妳。

妳擦乾眼淚,點點頭,愉快地說:『當然記得,我還記得國中時某天翹課來這裡玩水,但最後還是被導師發現。』妳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我沒有忘記這是妳真實的笑容。海水正在退潮,夜空中沒有繁點的星星,只有幾顆正努力閃爍的星星,希望能引起注意。

 

高中。我考上新竹高工。妳卻意外沒有考上國立的學校,妳非常懊惱,因為妳考前準備很久,但沒有如妳的所願考上自己理想的學校。八月,放榜的那一天,妳痛哭失聲,我陪伴在妳身旁,安慰妳。妳幽幽地說道:發覺讀書很累喔,我以為有萬全的準備,就會考上所要讀的學校。我安慰道:至少,妳擁有努力的過程,然而結果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然後,我遞給妳一瓶養樂多,妳笑了。

 

『阿邦,我們以後不要連絡!』在往回家的路上,公車上,妳幽幽地說出這一句話。我坐在妳的前座,在上車之前,妳特別交代的。難怪,今天我看到妳的臉色怪怪的,問妳發生什麼事情,妳也不說。

為什麼?我大吼道。公車上的乘客都往我這邊看到,他們的表情一致的,驚嚇的模樣。妳搖搖頭,感傷地說:『不要問那麼多,好嗎?』自從妳高中聯考落榜後,我就沒有看過妳悲傷的模樣,可是現在我又看到妳憂傷的樣子,又出現在我的面前,妳的眼睛映出我一臉愕然的表情。

妳哭著說:『對不起!』我安慰地說:『不要哭,不是妳的錯!』原來,妳不理我的原因,是妳前男友昭成他命令妳這麼做的,因為昭成在國中和我同一班,那時的他很討厭我,只因為有次選班長,他的票數輸給我很多,他非常不爽。我笑笑,接著摸摸妳的頭髮,輕輕地說:『妳真的很傻。』然而,妳卻是兇巴巴地瞪我一眼,接著笑了笑。雖然,妳和昭成已經分手了,但妳又交了一個男朋友。我害怕妳又會不理我。這時,我們都是大學生,我繼續留在新竹,就讀明新科技大學。妳說過讀大學一定要到外地讀書比較好玩,我卻沒有預料到妳會選擇南台科技大學就讀,但最後妳還是不得已的休學,因為妳懷孕了!

雖然,我和妳沒有緣份,但我想告訴妳一件事情,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年的夏天認識了妳,喜歡用原子筆的筆尖輕輕地刺我的背後的那一個女孩,她的甜美的笑容永存在我心裡。不時要我教她理化和英文,如果不小心地教錯,還會被她罵。然而被她罵,還不能生氣呢!

 

我不太清楚妳現在過得如何?我們大概有幾年沒有聯絡。前些日子,我好像有看見妳,卻不免有懷疑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妳!妳現在好不好,女兒多大了,她會不會叫妳一聲媽媽,還是只會呀呀牙語而已,她有沒有添加妳的麻煩。妳應該很愛她,因為妳非常呵護著她,她是妳的另一個生命。

好了,我不該再想念妳了,這樣子會對惠梅不公平,畢竟現在是她和我一起編織一段美好的童話。

過了一會兒,接著我走出便利商店,手裡拿著一瓶養樂多。這時,我看到一個男孩穿著白上衣和藍短褲,背著沉甸甸的書包,他的身高不高,長相又不優,比較能讓人注目的地方,就是他的腦袋比較大而已。他對我笑一笑。我凝望著他,他正往新豐國中的方向走去,經過一間早餐店時,他停下來……

我揉一揉眼睛,原來那一切是幻覺,剛剛出現的一切只不過是在我的腦袋,像走馬燈似的,重複地一次在我的回憶裡。這時,惠梅一臉高興,走到我的面前。她一看到我手上拿著一瓶養樂多時,她幽幽地說: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喝養樂多。我笑笑,搖搖頭,接著在惠梅的臉頰上親吻一下,然後在她的耳邊溫柔地說道:有妳真好!

  

-----女孩-----

我的記憶中,曾經有那麼一段令我難忘的事,但那已經是過去了。即使,有重來的機會,我猜想結果還是一樣,我們還是連那句話都說不出口:我們在一起,好嗎。

 

一襲的陽光打影在餐桌上,我正在擦拭餐桌。女兒此時發生聲音:『媽媽、媽媽,點心呢?』她剛學會講話,每天都會膩我身旁,好溫暖的感覺。我回應道:『今天想吃什麼!』我正在洗手台洗淨抹布。她沒有立刻回應我,但過了一會兒,她說:『有沒有養樂多。』養樂多是女兒的最愛,同時也是他的最愛。

但是他也無法再嚐到那味道:我親手放在抽屜裡,熟悉的場景,難忘的感覺。

 

『喂、喂、喂!』我用原子筆的筆尖朝他的背輕刺,怕他沒有感覺到,再一次輕刺。

他似乎感覺到,掙扎了一下,不悅的口氣,我聽得出來。『幹嘛,一直刺我的背部。』

我輕輕的說:『你不是要讀技藝班,為何要來到我們班?』

『妳管我!』他淡淡地說著。

下課了,他站在教室外的走廊,我故意走過他身旁,瞪了他一眼,然後竊笑到。他好像沒有察覺,自顧地和同學聊天。雖然,國二時,和他同班,但不常和他說話,我根本也很少注意過他,卻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我心裡打轉,彷彿我好像會熟識他。

 

『每天,喝養樂多會不會不習慣。』我問他。

他搖一搖頭,『不會。別人請的飲料通常是最好喝的。』

我打了他的手一下,說:『以後不請你喝了。』我開玩笑的。

你的腸胃不好,自己都不好好注意,還要我勞心地為你打點。我可能將你當作是我另一個弟弟吧,順便照顧你。只是,我只有做到這一點而已,因為通常往往照顧我的卻是你…….

『不要哭、不要哭。』

圖書館外頭,有人停下腳步,好奇地看看我,隨即又用異樣的眼光看著阿邦。他笑得很勉強,對於給他莫名奇妙的感覺的人。因為我不是被阿邦欺負而哭泣的,我是沒有考上國立學校而傷心,然而,阿邦正在安慰我,但卻被人誤會,真的對不起他。他安慰道:至少,妳擁有努力的過程,然而結果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然後,他遞給我一瓶養樂多,我笑了。原來,我們倆是相互奉獻的,沒有任何一句怨言,似乎是有種默契。

 

後來,我放棄重考的機會,是因我想和阿邦能在高中時同時間的畢業。之後,我選擇離阿邦讀的新竹高工不遠處的曙光女中就學。

 

下課,搭公車的時候,我時常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我猜想他應該是在等我吧,為什麼他的個性是如此地被動,如果他對我說聲:我喜歡妳,請和我在一起。或許,我會和他在一起。但那只是我一廂情願的猜測,也許阿邦根本就沒有喜歡我,他只是將我當作是好朋友而已。於是,我問他:『阿邦,你有沒有喜歡的人!』阿邦訝異地看一看我,微笑地說:『我不清楚,因為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你總是這樣子,不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原來,所有的事情沒有所謂的絕對,也沒有一定的一定,只有了解後,才會清楚地的明白。看似能發展下去的劇情,或者只是劇情就是淡淡地演出就可以了,畢竟票房的保證只是要吸引觀眾的好奇心。

 

高三時,我交了一個男友:昭成。事後,昭成知道我和阿邦很要好,他希望我能盡量和阿邦少連絡,於是我做了一個決定,就是聽男友的話,和阿邦少連絡。

 

公車上的乘客都往我這邊看到,他們的表情是一致的:驚嚇的模樣。我搖搖頭,感傷地說:不要問那麼多,好嗎?當時,我不清楚這個決定會帶給阿邦傷害,畢竟我的心智尚未成熟。我自私地想留住一段感情,卻沒有顧慮到一段即將流逝的友誼,回憶也正一點一滴從我說的每一句話的消失。我哭了,但這一次阿邦沒有安慰我。然而無論如何,我做了那一種決定,我都可能會遺失一個感覺,卻沒有想過還有溝通。後來,一升上大學,我發覺和昭成根本就不適合,只是很勉強地和對方在一起,沒有快樂和值得回憶的地方。我選擇分手。

後來,我居然有自私的念頭:想找阿邦和好。不過,我的心中有種怯步的感覺,複雜的心情糾結在一起。

  

那一年的暑假,我回到新竹。看到熟悉的身影:阿邦,我叫了他。他看著我笑了笑:好久不見。我點一點頭,回他:沒錯,真的很久不見。你最近好嗎?我迫不及待想知道阿邦的近況,但阿邦一時語塞,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麼話。彼此對看了幾分鐘,隨後阿邦開口說話:妳和昭成的感情好嗎?我搖一搖頭,說道:我們分手了!他一聽,馬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說:對不起。我搖搖手,道: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就是這樣子,總是將過錯歸疚於自身,事實上做錯事的人都是我,但你卻從來不曾責備我。

所有的事情沒有所謂的絕對,也沒有一定的一定,只有了解後,才會清楚地的明白,你說過的話,依舊在心裡,我牢記著。同時,我很想了解,我曾經帶給阿邦的打擊和傷害!然而我問阿邦。只是阿邦微笑地說過去就讓它過去。我不敢承認,自己真的很無情,只因阿邦又一次接受我。

 

養樂多,可能是我對阿邦做過最有意義的事情吧,不清楚阿邦現在是否還記得呢,每天有一位女孩,在抽屜裡放上一瓶養樂多,習慣的感覺,不會膩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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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terature200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