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來, 帶著人情的沉重包袱,
肩挑著分手的簡單行李,
太陽眼鏡底下失魂的眼神,
人前人後無可奈何的笑臉.......
偌大的行館,只教妳思念甜蜜與溫存,
眠床上的木柱與帷幔,揭起胸中的渴望...
三面長鏡映照著憧憬與遐想,
抱威湖上泛著波光,
過去,現在,未來,仍無法須臾或忘......
教堂早教戰事炮火掀去了頭蓋,
百年後,也許,就僅存六根樑柱撐住那大片鐵皮,
和鐵皮上的塵埃,
辛勤的漆工,
何苦,
一遍一遍地上著銀漆,
只為依舊維持住一丁點兒歷史的痕跡?....
受寵若驚的禮遇,忍禁不住的惋惜,
想著這一切應是分享,應是美麗愜意:
獨門院的總統套房,
長髮狂舞的歌手,
竹竿之間,踮腳跳躍,
摻著酒精的藍色液體,迷幻暗夜的脫序記憶.....
巫婆騎著下弦月,
穿梭在長尾巴的星子之間,
沙蟹的足跡,
數著一路的懷疑...
暈黃的池畔的燈光,
搖籃上瞇眼看椰林,涼風,瘦馬...
礁岩上的海星,
淺水嬉游的七彩魚群,
石縫間的螃蟹,
攀在石頭上的黃色海葵,
夕陽染紅的雲彩,
一字排開的人力鐵馬...
於是,妳這麼想著,
涼亭橫樑上的守衛日記,
是否也將記錄
那眼眸凝視的悸動,
那不捨,
那炎熱,
那甘霖般的雨滴,
那夜遊的記憶?...
那麼,
這所有所有的一切,
是否也曾刻下了楔形文字,
在遙遠的西元前;
或者,
是在敦煌的莫高窟,
烙在北邊第7107座臥佛左側
那塊已經風化了的老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