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死了。
我趕到警察局的時候，阿坤的老婆阿紅哭的像淚人兒似的，驚慌無助的眼神看起來像蒼蠅的眼睛無法盯住一個定點，又像失了魂魄，深入無底深淵。好容易她看到我奔向訊問室。
我急著問：「阿坤死了？怎麼會突然死了？」
阿紅亦訴亦泣：「不知道！聽目擊證人說，大家走出工廠大門，聽到有人放鞭炮，才一聲，阿坤就倒地不起，血流滿地。警察到的時候，發現阿坤胸口中了一槍。他們問我，阿坤平時有沒有和人生隙，交友情形…，我都回說不知道。他每天除了上下班，偶爾研發進度延遲會晚點回來，其他一切都很正常啊！」
我心裡泛起一股莫明的感覺，但未經證實前，還是別告訴阿紅的好。我心想，如果跟葉小姐無關，就讓這段婚外情的事件無聲無息，免得阿坤死後還要讓阿紅揹負感情背叛的陰影。
作筆錄的警員問道：「陳先生嗎？聽死者的眷屬說，平常死者生活中就屬你和他私交最好，常常互通訊息。有關徐四坤先生被槍擊的事，不知你有什麼看法或提供些線索？」
「沒有！我現在腦中一片混沌，想不起來他最近有什麼不對勁。從大學同宿舍至今，他一向循規蹈矩，雖然晚婚，但也一切正常，沒有不良嗜好；財務上也OK，我經常跟他週轉三萬二萬的，有借有還。最近兩年我們則沒什麼金錢往來。一個多月前我們一起在酒廊喝酒、聊天，他沒說過什麼麻煩事兒。我真的很訝異他會被槍打死！」
員警接著說：「嗯，是中共黑星90手槍。我們調閱現場附近監視器，都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犯案的人除了要置徐先生於死地，同時非常高明的安排一切佈局，一點痕跡都沒留下。我們不排除是職業殺手所為。」
我大叫：「呵！別了罷！職業殺手？他不過就是個公司的小職員，替公司開發些再平常不過的無線遙控裝置；牽扯不到什麼商業機密、尖端科技的東西，他的生活環境比一個國中生還單純，不可能招惹什麼職業殺手的！」
「哦！這只是我們目前的推論，等相關人士作完訪問，我們會根據線索逐一清查的…。」員警不安的回說。
「嗯！有什麼消息可不可以通知我一聲？你知道的，我跟他比親兄弟還親，我不想…，」
「了解！這是我的名片，要是你想到什麼，隨時可以跟我連絡。」我收了員警的名片，並回了聲：「謝謝！」
阿坤死後一個多月，因是槍擊案，屍體又解剖過，留存沒有任何意義，我和阿紅還是慎重的將阿坤火化了。其他的，警方辦案進度絲毫沒有任何進展，阿坤家除了哀傷還是哀傷，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作些什麼，只要對她們有幫助都好。
◎ ◎ ◎
一天，我約了美女少婦見面，見面的地點就在他們公司會客室，我登記假扮為供應商洽公。
我開門見山的說：「葉小姐，不好意思！我考慮過碰面的種種情形，最後，我認為只有這種拜訪才能掩人耳目。」她點點頭，我接著說：「這些日子來…，容我先說聲『對不起』，我無意冒犯。雖然阿坤告訴我有關妳們之間很多的事，我也不盡同意妳們倆的交往。但既然在一起了，我只能將妳當朋友看。阿坤死了，我必需問妳一點相關的事。妳最近除了阿坤，還有別的男朋友或追求者嗎？」
美女少婦紅著臉並搖搖頭說：「沒有！但是否有人想追我我不是很清楚。之前，我除了阿坤之外，我真的沒有和別人往來！」
我又問：「那妳們都是怎麼連絡的，有e-mail嗎？還是MSN?...」
「陳先生，我懂你在說什麼。我們一向都是當面說或內線電話講事情。他早先給我的信或e-mail，我都是看完就撕掉、刪掉；再說，我公司的個人電腦三年沒壞過，因此不太可能是公司內部人員知道我跟阿坤交往的事而洩露出去。」美女回說。
接下來，我試著問道：「嗯。最後，我真的不想，可是不問不行。妳老公是幹什麼的？」
葉小姐眼神閃了一下，回說：「我老公啊，他是電腦公司的職員，除了上班，他生活很單純的！」
她言詞很從容，可我相信她在說謊。既然到了這地步，我知道再談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於是我只能選擇相信她，並結束這次私下談話。
出了她們公司，我滿懷的疑惑和好奇實在是無法滿足，於是我撥徵信社的電話，並議定三萬元買葉小姐老公的職業和一星期的行動。
到了第五天，徵信社回報說，葉小姐的先生姓李，在新店一家安康資訊公司任職，是個研發主管，而且公司管理嚴格，保全很多；李先生朝九晚五非常規律的上下班，晚上多是接送小孩放學和上才藝班。聽老師說，他的小孩管教的很好，因為每天都會強迫小孩固定讀書和作功課，看不出來家庭裡有什麼異狀。
我的判斷錯了嗎？好貴！三萬耶！買個錯誤的直覺，而且調查報告還不怎麼管用？我燃起一根煙，陷入五里霧中。
◎ ◎ ◎
還記得阿坤第一次告訴我說他快發瘋了，可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我當時謔笑著回道：「年紀都一大把了，還在暈船？呵！呵！」但其實，這種事換了別人早就豁出去了，那還考慮這麼多。最壞的結果，不就是吃閉門羹，有什麼好怕的！
阿坤說公司有位非常標緻的少婦同事，由於現在大部份的公司多採開放式的辦公空間，縱使有隔間，也僅是玻璃、百葉窗。阿坤是研發人員，常需要採購特殊料件，因此和少婦接觸的次數頗為頻繁。據阿坤說，少婦白白淨淨的，全身上下都白淨如晰，連血管都會透在皮膚顯出翠玉色，更添嬌嫩純潔，讓人不禁聯想到廣告中SKⅡ女模一般的「天人」。少婦每次說話總是笑容可掬、不急不徐，更重要的是她在聽人說話從不打斷，讓人有盡吐心思和樂於傾聽誠意，因此人緣很好，無論是公事、私事的人際關係，她總拿捏的恰如其分，天下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美麗又貼心的女人。而阿坤之所以陷入情網，是因為有次午餐和少婦同桌。同桌的其他同事都在批評男人如何如何，不能讓他們太沙文，必須好好管教、限制行動…云云，最好連眼睛也要規矩點，不可以看不該看的。自然，這位美女少婦也掺雜、表示了些意見。阿坤聽著聽著，當然也有意見，可是人多嘴雜，雙拳不敵四手，整桌七個女人，只有他一個男人，自然無法盡訴其意。此時，美女少婦阻擋了其他人說：「好！你有意見，沒關係，大家聽他說。你説！你說！」於是阿坤才能好好說完他的理論。
阿坤的意見是：「男人不是絕對的沙文主義，時空進到男女平等、女權高張的時代，所以妳們覺得男人需要管教、需要差遣，大聲囔囔，才會『說一句，動一步』，其實真實的狀況不是這樣的。以權力來說，基於疼愛和尊重，所以女人才有今天的地位。試想：以男人的『拳力』若私毫不讓女人有表達意見的空間，許多事，仍是女人要作，從日出至日落無一事可例外。自古而來，雄性在自然界中，本來就只是負責戰鬥和傳宗接代，家事不是男人應當參與的。妳們今天對男人的討論似乎就是賤到底，非得要妳們在後面吆喝，我說：真的不是這樣的，『男有分，女有歸』，意思是說，打獵、耕田等危險和勞力的工作由男人來作要比女人來得有績效；但織布紡紗、洗手作羹湯等事情，女人天生就是作的比男人快、好看和駕輕就熟。男人不是不能作家事，也不是不能學，而是作起來要多花兩三倍的時間，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太太來作；其他則由男人來分工，如此是相互的尊重和增加效率。不要把男人形容的一無是處、一文不值。」語畢，阿坤自然在七個女人的圍攻下慘遭蹋伐。
事後，對美女少婦聽人言語的態度，阿坤實在心生無限漣漪，現在的社會，如是般的女人真的不多。至此，阿坤總有意無意常會藉故親近美女少婦，喜歡看著她，喜歡聽她說，喜歡她一切行為舉止，甚至還直接告訴少婦，如果有來生，希望他能和少婦結為連理。此話少婦不但不以為逆，反而還親口答應：「好！下輩子一定嫁你當老婆！」阿坤高興死了，簡直樂不可支，他常在兩人的言語中自居為「頭號情人」或「地下情人」。如此冬去春來，過了三五個寒暑，阿坤每日無不嗟嘆下輩子真是何其遠；尤其，每天上班時刻，目光和心情都會隨著美女少婦的一舉一動和腳步聲起伏。甚且，如果少婦休假，當日工作就了無生趣。間或聽到少婦談起家庭的驕傲和滿足，阿坤更是醋意橫生，受不了少婦那種得意的神情。我問他：「你曾不曾邀她單獨出遊或一起晚餐？」阿坤回說：「有，但少婦都說有事或怕曝光，而且又說『不已經答應了下輩子一定會嫁給你嗎？急什麼？』」阿坤說以一個正常男人的角度，少婦的老公實在稱不上頂優，可少婦的嘴上總透露著無限的驕傲和絕對忠誠的愛意。基於阿坤說過他倆人的交往情誼一定不會作傷害她的事，所以始終也沒勉強少婦一定要顯出一絲一毫的感情或撥出時間給他。因此，每當午夜夢迴，這段究竟存不存在的地下戀情搞的阿坤幾近抓狂。
認識阿坤很多年了，我深知他很熱情，但有時會陷入「過度」的想象空間。我向他說：「阿坤，我知道你為人脾氣好，學識淵博，健談，文章也寫的呱呱叫、一級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材。」
「可從頭到尾聽你敘述，你的美女少婦，我承認她很容易讓男人心動，就像一個姨太太一樣，有著比老婆更佳的優勢；尤其又善於傾聽別人的言語，是個不錯的婚外情人選。但你有沒有想過，男女之間的外遇，其實不盡然僅只於肉體交合的刺激。現在的社會文明，每個人都處在壓力之下：自己有工作壓力，對家庭有父母親奉養的壓力、對兒女有課業及管教的壓力，出門和朋友相處有地位和經濟基礎評比的壓力…等等等。一夫一妻是很難以滿足雙方在身體和心靈之間的需求。受到周遭環境的影響，很容易被誘惑或吸引，外遇於焉而生。」
「我不反對你和美女少婦的交往，可我嗅得出她克己守禮的教養，所以無數次在你面前暗示自己老公的優秀和小孩的成長情景…，這些都顯示了你們只在同事關係上的互動，情感上，你迷失了，她卻沒有。你急於相處、相知之外，還進一步的想擁有肉體關係，再下一步呢？彼此拋家棄子私奔？不會的！她作不到，也沒這種意願，你也作不到！想著這種自私之後的結果，弄的兩家人玉石俱焚，值得嗎？所以相形之下，我奉勸你對這個美女少婦『發乎情，止於禮』，別再胡思亂想了。記住！『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阿坤嘴上顫動，似乎還想繼續說，卻欲言又止，最後，「好吧！我試著調整自己的心態，也許你說的有道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時間能沖淡任何巨大的沖擊，這位美女少婦的身影希望阿坤也能隨之汲淡。
◎ ◎ ◎
第二次聽美女少婦的身影是阿坤來電話，他說他即將崩潰了。他沒辦法每天面對著美女少婦而不動情，耳裡聽的是她蓮步輕移的腳步聲，她洽公的每通電話，聲音永遠是那麼輕柔嗲氣，眼中看的是她美麗豔白的臉龐和圈手可迎的腰身…，他很嫉妒自己以外能接觸她的男人，不管公事、私事。
阿坤說：「以前不是有句話或是首歌名叫『心中喜歡就說愛』嗎？我為什麼不能對她說『我愛妳』？再這樣憋下去，我遲早會瘋掉...」。
聽完他的牢騷，我還是一句話：「基於同事情誼的社交，她對妳的點頭微笑，那是一種禮貌和職業性公關，不見得她真的對妳有意。任何女人或部份男人要是遇到Mr(s).Right，情感通常大過於理智，她可以在你面前侃侃而談先生、小孩，足以代表那個Mr(s).Right已經固定或目前是穩定的，你不值得也不是另一個Mr(s).Right。如果真是在一起上班會讓你持續瘋狂於美女少婦，要嘛就是你走，或者是她走，這樣才能解脫這段無始無緣的單方愛戀。」
電話那端聽阿坤阿里阿喳地又抱怨了幾句，最後我說：「我承認人也是動物，問題是我們是一群必需穿著衣物和戴著面具過日子的動物。道德、文明、法律都在規範著人類原始的獸慾。縱如美國沒有通姦罪，但背叛和不忠等道德字眼還是存在於當事人的心中，why？這就是人！非常矛盾又文明的動物!」，「阿坤！我能體會你的感受，但無法悲憫你的遭遇！對美女少婦而言，你好自為之，不要作出不適當的選擇！」
喜宴。阿坤帶著位年輕、標緻的少婦一起參加蠟條女兒的婚禮。
「BK！這是葉小姐，你知道的！...」阿坤介紹著說，卻無法盡言。
「你好，你好！」，少婦落落大方地先伸手跟我致意。瞧著她微笑時的臉龐，我終於知道阿坤為什麼躲不開的原因了。少婦顏面白晰剔透，除了一抹粉紅唇膏，我看不出她是否有上妝，因為臉上的紅暈和唇膏的顏色是一樣的，分不出究竟是粉餅的色澤還是唇膏反射她的臉龐；同時，似乎還帶層薄薄的亮光，像噴了「髮麗香」般地將笑容固定在讓人極緻驚豔的臉上。別說阿坤，令誰看了都會流口水。
「久仰！久仰！」我只能盯著她，笨拙而禮貌的回著。
蠟條也是大學同寢室的兄弟之一，原本失散了廿年，直到五、六年前因工作設計的關係，巧遇阿坤，我們才又在一起。幾年前才聽說新娘從北一女考上牙醫系，轉眼間，又步入另一個人生里程碑。真快！搞不清究竟是「歲月催人老」還是「子女追著父母跑」，呵呵。
婚宴後，幾杯黃湯下肚，難得喝次酒，覺得才剛喝到三分，因此我和阿坤商量先將少婦送回去，再到平常去的酒吧續攤。
「哎！你胆子好大，帶著葉小姐出席這種宴會，不怕傳到你老婆耳裡？」我劈頭就直接問阿坤。
「唉！沒辦法！她老公今夜值班，她有時間可以外出。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她最近很黏，有機會就想往外跑。」阿坤無奈地說著，看著我狐疑的眼神，他接著又道：「對啦！就是你想的那樣啦，我們已經有關係了。現在她老公有應酬或值班，我們就會出去。得到她，我很欣慰，我不在乎我老婆怎麼想，大不了就離婚囉。麻煩的是兩個可憐的小孩，我到現在還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爭取監護權。」
「只有這樣嗎？我上次告訴過你別輕易涉險，弄不好會妻離子散的。還有，她那邊怎麼樣？有什麼想法呢？」我急著知道這不倫的兩情相悅會發生什麼衝突。
「她沒說，我也沒問。過一天算一天吧！而且你看她那個模樣，我也不相信她老公會輕易放她走。現在情形僵在這裡，我有時很痛苦，外遇真的不如想像中的自在、快活。對方要是未婚也許還好解決，最怕的是像這種情形：有婚約、有小孩，沒法割捨地卡著。」，阿坤大口喝著酒，接著又說：「還有感情的事真是牆裡牆外，進不去的一直想攻城；已經在牆裡的，拼了命想往外，我現在倒有點想快點結束這段畸戀了。」
「喔～？怎說？」好不容易的來的仙女，怎急著想擺脫？我反問。
阿坤回道：「你今天看到她有什麼感覺？」
「很漂亮啊！衣著雖然樸素，可是很大方，看起來是個衣架子，穿什麼都好看的樣子！」我流著口水的回道。
阿坤說：「是啊，是啊！問題就在這裡。你不覺得模特兒也是穿什麼都好看，可是她們卻有個共通點，就是平脯族。沒想到，她也是這樣，衣服包裝之下，再加臉上爽朗純真的笑容，全身上下挑不出一點毛病。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她問我在不在乎？我當然說『不在乎』。可事後想想，每次都覺得多少是個遺憾；她自己也說，如果不是我堅持愛著她，她自己是時常自卑於胸部平坦的，不試不知道，因此她決定，如果我堅持要，她願意瞭解看看男人是不是口是心非。所以我只能心裡想，卻不能顯出失望或提及此事。如今，每次她要出來，就會讓我有騎虎難下的感覺，當初是我自已先決定的，現在也只好負責到底囉。」
「你不說，我還真的很羨慕你有這麼漂亮的情人呢！但是阿坤，我不管她現在或以後會怎樣，我只是想你瞭解，愛戀和執著是兩碼事。愛戀會迷戀，同時也會迷失，等你清醒以後，也許就會不喜歡、想拋棄，甚至帶給你痛苦。對人，是這樣；對事物，也一樣。執著卻不然，執著是一個方向或是一個目標，無論你遭遇多大困難，失敗幾次，甚或粉身碎骨，還是甘之如飴，勇於犧牲，繼續堅持。我覺得你現在迷失了。對葉小姐不好，對你周遭的人都不好，這段愛戀，你的勇於追求，曾經的『執著』帶給大家的將是一場災難的開始！」我警告阿坤說。
當夜，我們喝了一瓶XO，他醉了，我卻沒有。
◎ ◎ ◎
回想到這一語成讖的過往中，我非常懊悔自己沒有阻止阿坤的舉動。就在此時，我電話鈴響了，「陳先生嗎？我是葉逸萍，阿坤的同事…！有事跟你商量，你方便現在出來嗎？」，我迫不急待地回說：「好！在哪兒？」
「聽說…你請人調查我先生？」
「嗯！我和邢事局都找不出一丁點線索，我唯一能想到的是情殺事件。過去幾年來，阿坤沒出過什麼事，連吵架的事都不曾發生過，更不可能和什麼職業殺手扯上關係。能告訴我答案的，只有妳的出現和妳們在婚姻上的出軌！」我回說。
葉小姐：「所以你就查我老公？那你怎麼沒想到另一個女人呢？」
「妳說阿紅？不可能！阿坤夫妻都超齡晚婚，再加上育有一男一女，家庭幸福的不得了，絕無可能阿紅會親手破壞那個家，遑論殺人！就算要殺，對象也應該是妳，而不是阿坤！」我接著回說。
「知人知面不知心，既然你斷定一切跟我有關，我也無話可說，畢竟我曾經愛過阿坤！」葉小姐不置可否的回道。
我質問：「愛過阿坤？妳有愛過阿坤？據我瞭解，以妳的貌美加上老公的優秀，實在沒有理由對老公出軌；尤其，阿坤在外貌和成就上沒有一點理由是可以讓妳背叛老公而愛他的！」
此時，美女少婦眼角飄淚，哭著說：「是啊！是啊！每個人都認為我很幸福，擁有神仙眷侶的絕佳條件。可是你們又知不知道，每個人都有弱點、都有低潮，可是當我遇上的時候，誰可以聽我訴說，聽我訴苦？縱使有人聽了我心中的話，也不過認為我在庸人自擾，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看不出妳會有什麼苦處，以妳的條件，男人垂涎、呵護都猶恐不及。妳有房子、車子，有子、有女，既不欠錢，也不缺錢，哪有什麼苦處？…」當我說到這裡，臉上一陣青紅皂白，我和別人沒兩樣，看她只看表面。
她哭的更傷心了，抓起酒杯，半杯WISKY一口就下了肚子，「有！有！有！我老公是個博士，而我只是個高職畢業。每回有事或看電視討論，他總不經意的常把『叫妳唸書不唸書，妳懂什麼？』這句話掛在嘴邊；還有，每次交際應酬，他喜歡別人逢迎拍馬的誇讚什麼『豔福不淺』、『美若天仙』，可有誰知道那只是種虛榮，在家裡，他從來不主動碰我，除非我發飆，否則他不會主動找我作愛。」
「不會主動找我作愛！」我心裡莫明的迴響一次。
「他嫌我胸部小，除了乳頭比他大，跟他沒兩樣。我和阿坤交往是因為我觀察了三年，我喜歡享受阿坤的眼神，讓我有受尊重、擁有無以覆加被愛的感覺。當我跟他說這些事，問他會不會嫌棄，他從來沒表現過不耐的嘴臉，甚至每次作愛的時候我要他加強挑逗我的乳房，他吸了又吸、揉了又揉，讓我得到充分的滿足感。這事，我老公從來不碰、都不碰！」
我當下愣了。我不知道她是喝醉了，還是胡言亂語，但我覺得此時我們不宜再待在此地。我起身付了帳，將她扶上我的車，她似乎喝的過量，見風後容易酒上心頭，已不醒人事。
當我發動引擎，正猶豫應該送她上哪兒的時候，我看到葉逸萍的手機，心想還是送她回家的好。於是，我找了手機上號碼「老公」按了撥出：「國安局安康衛星監控中心您好！現在是下班時間，請您直撥分機號碼或稍後再來電…，the number you d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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