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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

香煙裊裊,四周白幡滿布,這間不大的靈堂,佈置得很是暖意,有一種隱而不彰的寂寞。誰的寂寞?

堂上的相片是個女孩,年紀不大,四周總淡淡飄著人們惋惜感嘆的碎語,不一定讀得出真心,但至少出了口即顯得誠意。

「唉!早叫她累了要多休息嘛!幹麻逞強呢?工作又不會長腳跑了。」

「就是說咩。她啊,說好聽點是責任感重,事情老是往身上攬,處理不來也不找別人幫忙….」

「別這麼說嘛,說不定她還看不上別人能幫得上忙咧。」

刻薄總被妥適包裹在暖暖甜甜的言語中,在妳還沒意會之前,妳是幸福的。

之二

我愣愣地站在相片不遠處,看著零零落落的人們來了又走,有種恍惚,相片裡的面孔比我現在年輕些,忘了那是幾年前在哪裡拍的….,該糟的,我這短倏的幾十年到底做過什麼?我細數得零零落落。

記憶走馬至此,我卻還是釐不清自己這一遭到底所為何來?做了些什麼?有什麼遺憾嗎?沒關係的,即使沒有答案,還不是已經畢業了。

只是突然有種恐慌,之前的生命是為別人奔忙,為家人、為朋友、為公司、為認識不認識的人,裡面從來沒有一個叫「自己」的;而就在幾天前,下了決心,接下來的生命我要為自己過,為自己笑、為自己哭、為自己感動,我要更愛自己一點、再多一點….

接著記憶跳Tone太過,一晃眼我只能盯著自己的遺照發傻,我該有什麼反應嗎?捶胸頓足、哭天搶地、怨死哀生、指天罵地….似乎這樣才能表現出我的無辜、我的不甘、我的不服。然後呢?

我翻找著已然薄弱的意志思索著,該以什麼樣的姿態表現(就算我其實什麼也沒想)、接下來如何打算,可我忘了,沒有軀體的我還能成什麼事呢。我現在是什麼狀態?我應該做些什麼?(為什麼我老是不會想到要問自己:我想做什麼?)

鬼(別太計較稱謂,反正就是不是人嘛!)應該沒有所謂天命、責任,這樣一想,心情頓時輕鬆許多。

之三

翻個身、逼迫不情願的左手到前線去擺平吵個不停的鬧鐘。唉!連休個眠也得思索生命的意義,難怪我愈睡愈沉重。

起床,開始再往零零落落裡面添加多一點什麼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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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terature200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