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創副刊部落格

中秋前某夜，與兩個孩子路邊閒走，雖說中秋但秋天其實剛到，晚風來處都還是夏天。我們才用完晚餐，胃裡飯菜還熱，身體都微微發汗，期待路中有車呼嘯一聲把風帶來。

走著，前面路口有藍燈紅燈交閃。

「ㄟ，有警察！」寶弟眼尖先喊。

「對耶，是警察車！」小虎愛車，見樹不見林。

原來是車禍，十字路口斜停一輛白色小march，前後黃燈閃著，四眼缺一眼，看起來是右前側撞了，撞了什麼卻看不到。

警車來兩台，警員四五人，看來事故不小。

「哇，警察車耶！」小虎不曾這麼近距離看過警車，幾乎伸手去摸。

警察已經到位處理中，我也不是愛湊熱鬧的人，牽著兩小孩腳下沒停，很快就過了現場，兩小鬼還好奇，頻頻回望。

往前走了六、七公尺有，路口的燈暈已弱，路面漸暗，有個落單員警蹲在路邊拍照，相機眼前是一架傷重機車，車殼粉碎骨體扭曲，連龍頭把手都不見，背後的隱喻讓人不忍揣想。

只見那員警蹲在躺臥機車前，高低左右拍照取證，還拿筆窸窣紀錄，神情專注嚴肅。

就算在機車行，兩小鬼都沒看過車子毀成這樣，眼神都直嘴巴都大，彷彿看到一條鯨魚渴死在海裡，心裡震驚可想而知。

過了幾十步遠，小虎才拉拉我手，丟出問題。

「把拔。」

「怎麼了？」

「那個警察，」他問，「為什麼要在那裡修理摩托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