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已訂製好的中國製大腦〉

 

我終於意識到遺忘並不像

我所想的那般不存在

尖銳地穿透靈魂的曾經

層層疊疊層層疊疊

像是綻放的花瓣一般飄零

 

曾有過誓言

「就讓我連自己的傷痕

          /

           都記不得……」

只好把這些過去都當作故事來閱讀

尋尋覓覓尋尋覓覓

暗自查找關鍵的線索

一一抽絲剝繭

只留下一顆芯

寂寞佇留

曾笑笑地說

「哪有可能說笑忘就當真笑忘

 我們的腦袋又不是中製的黑心貨」

 

像是全宇宙都與我擦身而過

小王子與玫瑰的故事已經不能再讀了

學習將會被遺忘的學識

過上三五十年

通通忘光

將那些傷痕就此揭過

當作那些無關緊要的一起埋藏在

我早已訂製好的另一顆腦袋

 

上面刻著「Made in China」

 

咦,我剛剛說了些甚麼嗎?

 

 

 

〈我們所豢養的自己〉

 

我所說的謊言們辨識度越來越高

城市裡的雨下得越來越大

關於那些無關於我的溫度

我已經確信他們是冷且無聲的。包括我

我還有些淺薄的影子

與微薄的良知流浪在外

我呵,這些若無其事的歷史

在外飄盪那些風風雨雨都無所畏懼

沉默沉沒到夢魘的軀體內

向我學習該如何說謊,該如何表露

那些隱瞞的劣根性

 

你的語言越來越精準

從不被保留,本能地歡愉著

關於那些情節的開展,越來越易於遺忘

我們學會爭吵。在過程中學會哭泣

不再容易受傷

那些愛啊恨啊的易碎且不易黏回

從不過問昨日以前的行程

因為怕得知真相,所以各自緘默不語

我們都是語言的蟲,從不間斷地

啃噬掉所有隱藏起來的日子

包括我

們自己

也被咬出一個又一個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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