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那是個自然現象

魚的眼睛睜得老大

泡泡快速躍動

從第一個畫面至最後

我僅能小心翼翼捧回

二氧化碳濃度降低後的幻覺

句號。寫在他和她擁擠於碎石斷瓦中

蒼白灰紫的臉

 

黑暗中寫下

一層層玻璃鏡片間的組合文句

腳印、血跡、脈搏、呼吸聲壓抑

破碎、毀壞、脆弱、扭曲、不堪的詩集

一座沒點燈的城市

有人

試圖逃離電子郵件傳送的畫面

 

像蟲子一般的聲音

咬囓著城市深夜的寂靜

嘶嘶嘶嘶無電

液晶螢幕沉默在被震碎的商店窗戶邊

沒有完整眼鏡可戴的我,看錯

原來僅有一張張被棄置在街角的報紙

泥濘中,暈染成斷層黑線

嘶嘶嘶嘶開機,關機

像沒辦法救回的硬碟

 

怎麼包裝?

陰暗狹窄中的灰黑縫隙

左手上的手錶一半

鄰居小弟弟的魚缸四分之一

老爺爺養的鸚鵡身上羽毛又在哪……

謙卑而透明的意識中

我們就像水一般

突然失去盛放的容器

 

他曾,經歷過土地裡的土地

城市中的土地

世界間的土地

傾倒在某一時間點──

嘴巴裡的土地

竟無法再以這土地的語言

底蘊直覺

時間,瞬息像一尾魚渴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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