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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

暑假的聲音在那個早上,隨著太陽升起,此起彼落地高唱著。

早上一醒來,滷蛋灑著水,姊姊米糕在後頭拿著掃把清理著地板,阿公則拿著抹布擦著廳堂,這時外面一陣喚著滷蛋的孩子聲音傳來,把滷蛋從打掃的苦差事解救了出來。

「臭滷蛋!回來我要跟媽講,你又不幫忙跑去玩!哼!」米糕憤憤不平地著。

阿公笑著:「給他企!給他企啦!」

滷蛋什麼也沒有顧忌地就衝出了門。

小五的鄰居-霸丸哥哥,與弟弟芭樂,還有霸丸哥哥的同學煙強打著赤膊,喝著滷蛋一起去溪水玩水。霸丸哥哥的同學煙強還抱著一個黑色胎灌飽的大游泳圈,坐在霸丸哥哥的車子後座。弟弟芭樂因為沒有踏車,要滷蛋也出動他的『旋風一號』湊車一道去。

滷蛋又把最愛的旋風一號忘在媽媽的餐飲店車棚,要他們一起陪他去取車,為了怕被媽媽發現,滷蛋像隻準備吃起司的小老鼠,悄悄地繞到餐飲店外面的車棚,就當芭樂要坐上旋風一號的時候,芭樂卻抱怨後座的鐵架太小不好坐,那個聲音讓媽媽從店裡出來探了探究竟。

「哇!滷蛋媽!緊酸!」霸丸哥哥早就直起了身,蹬起踏車,後頭的煙強趕忙用著兩划蹭著地面,馬上就蕩出了滷蛋媽媽的視線。滷蛋這頭也不賴,小踏,慌張的芭樂也很有默契地推了車子幾下,倏地坐上車,旋風一號馬上就像道小旋風,逃出了媽媽的魔掌...。

。。。。。。。

跨越溪水的大橋下附近,有處涼亭,涼亭下面有很多塊防波塊,防坡塊附近有一處像半個小學游泳池那麼大的水塘,正是河面最寬廣,也最深的一處,水色清澈,藍得像面用水藍色水彩勻拓而成的明鏡。

有一群小孩已經在那附近,大家像被放到蘆葦湖畔的野鴨,瘋得呱呱狂叫,正經過大橋上的滷蛋一行人往下望,聽到那群瘋狂的歡呼聲,已經忍不住笑聲與喊叫,恨不得快點下水解熱一番。

霸丸哥哥領著滷蛋他們,剛要下水塘時,卻被不認識的隔壁村小孩驅趕,霸丸哥哥看寡不敵眾的,夾著尾巴遠離那個水塘,只好到上游比較多石頭的地方另覓天地。

來到離橋邊有些距離的上游處,湍急的水流雖然增加了刺激性,可是卻無法好好游個過癮,他們只好將就著湍急的河面玩潑水戰,還是玩得不亦樂乎。

中午過後,滷蛋吃完霸丸哥哥帶來的炸彈麵包,還是喊餓,幾次被霸丸哥哥連罵不要哭妖以後,滷蛋還是嚷著要回去吃中飯,幾個人拗不過滷蛋的脾氣,打消了繼續玩水的念頭。

才路過剛才的橋邊,橋下附近防波塊的水塘中間,赫然看見一個小孩正在溺水,一群無助的小孩們,正慌張失措地在岸邊扯著喉嚨呼叫著...。

霸丸哥哥提議要下橋邊去看,滷蛋也瞪大了眼睛,第一次看到這樣忙亂的景象。不知道是不是氣氛過於緊張,滷蛋一緊張就突然想要小便的習慣又來了,他正準備要在河堤旁的一處草叢旁小解時,突然看到『爸爸』打著赤膊,穿著牛仔褲的模樣,從草叢另一頭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跑過來,滿臉水珠,毫無表情地將竹竿往滷蛋的方向送去,還用手指視意,似乎要他拿著竹竿往水塘的方向去。

滷蛋叫著:「爸!你要去哪裡!爸!」

滷蛋正喊著爸爸的時候,『爸爸』卻一句話也沒,從河堤另一頭不見了蹤影。滷蛋摸不著頭緒,只得扛著肩上那根長竹竿,跑向慌張的孩子群中,小孩們這時看到竹竿,已經沒有分是哪個村子,還是哪個國小了,非常有默契地趕緊搶救溺水的小孩。

那個溺水的小孩,拜滷蛋那根天外飛來一筆的竹竿之賜,被拉到了岸上,撿回了一條小命。而且那個溺水小孩,也正是拒滷蛋他們下水的孩子王。聽也是最會游泳的小孩。因為這個小插曲,滷蛋他們四個與隔壁村的孩子群,有了善意的開始,還邀請他們以後也來這裡玩水。好笑的是,卻沒有人問那根竹竿是從哪裡來的。滷蛋在回程的路上想著爸爸回故了,不禁笑逐顏開。

「我要去小便!等我喔!」滷蛋在一場慌忙中對著霸丸哥哥著。

曬得黑抹抹的滷蛋回到家,媽媽剛好從幫忙的餐飲店回來休息,想都沒想就先把滷蛋打了一頓。被打的時候,他還大聲呼喊著阿公,媽媽兇巴巴地阿公帶姊姊米糕去游泳池玩水了,他只好認命挨打,不斷學著電視:「我歹命!我歹命!...」,媽媽又好氣又好笑地用竹掃把抽著他的屁股。

一陣打罵後,滷蛋含著淚問爸爸是否回來了,也把玩水和鄰村小孩差點遭遇溺水的事情,如實地告訴了媽媽。

媽媽訝異地著:「穿牛仔褲?『爸爸』?大橋邊涼亭下的水塘?」

隔天,媽媽準備了些東西,帶著滷蛋一行人去了墓地。墓碑上貼著一個長得像年輕版爸爸的照片,亡者跟爸爸還只差一個字的名字,媽媽滷蛋沒有見過面的叔叔,阿公不知道在擦汗還是在擦淚,滷蛋不解地在一旁看著阿公擤鼻涕。

事後爸爸隨卡車回來後,聽到這件事情驚訝不已。也許真的是滷蛋的叔叔,照滷蛋形容的,穿牛仔褲,打赤膊,跟爸爸長得相像,聽來就像是當年溺死的弟弟一樣...爸爸的弟弟在國中畢業那一年暑假,就在滷蛋的那一個水塘溺斃...。

爸爸穿牛仔褲不好活動,也對小GG的發育不好,加上自己弟弟的溺斃事件,對牛仔褲有強烈的厭惡與恐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都是穿著運動褲的。

那一年夏天後,滷蛋失去了可以去河邊玩水的機會,不過卻知道有一個跟爸爸一樣長相,穿著牛仔褲的「叔叔」曾經來看他,也都是滷蛋系列的頭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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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terature200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