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就讀的高中裡,私下流傳著一則秘密的傳言──有一個神祕的網站,如果你能找到它並且每天寫下相同願望,無論何事,它都會替你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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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學校圍牆旁的紅磚道上,正午的陽光強的嚇人,我開始可以體會為什麼新聞上會出現有人被活活熱死的悲劇了。

 

「小月,妳還好吧!」看著垂頭喪氣的我,小梅拍了拍我的肩。身為我最好的朋友,她總是在我需要的時候給我鼓勵。

「是不是天氣太熱?等一下,我們去『便宜冰店』吃冰吧。」

 

小梅拉著我的手走向被我們學校學生暱稱為「便宜冰店」的商家。說是冰店,其實,是一間不大不小的複合式餐飲店,賣一些簡單的餐點和冷飲及冰品,但是因為它的冰品價錢公道,份量多又好吃,所以才會被戲稱為「便宜冰店」。

 

 

 

找好位子之後,小梅拿起了桌上的單子,準備劃記,「小月,妳要吃什麼?」

 

「排骨飯和芒果冰吧!不過,我想請他芒果冰先上。」

 

「這樣不好吧,還沒吃飯就先吃冰,會弄壞腸胃的。」小梅一臉不贊同地阻止了我。

 

「可是,我真的好熱,快融化了耶。!」我故意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希望能博取同情。不過,這招好像沒什麼用。

 

「不行,妳忘了上個月的慘痛教訓了嗎?難道妳還想再得一次腸胃炎?」小梅再次用極不贊同的眼光看著我。

 

雖然小梅平常是個很溫柔的女生,但只要堅持起來,卻是很固執的,看著她的表情,又聽她這麼說,我也只好投降了,「好吧、好吧,我先吃完飯再吃冰就是了,那,請他先上附送的飲料總可以了吧?」

 

「嗯。」小梅點了點頭,就拿著點單,起身去櫃檯點餐了。

 

 

 

聊著聊著,小梅突然提起了一個毫不相關的話題。

 

「妳知道嗎?在我們學校流傳著一則傳聞:有一個神祕的網站,如果你能找到它,並且每天在上面寫下相同願望,無論是什麼願望,一段時間之後,它就會替你實現。」小梅壓低聲音,將頭靠近我的耳朵,小聲地說。

 

「真的假的?我在學校兩年了,怎麼都沒有聽說?」

 

「不知道,我也是前幾天才聽到別人說的,不過,提起傳說的那個人也沒有說的很清楚,甚至不知道明確的網址,但是,她信誓旦旦地說,曾經有人成功的許過願,只是詳細情形她不是那麼清楚。」

 

「既然這麼神秘,那要怎麼找到它?而且,到底過多久願望才會實現?」

 

「據說,它會自己挑選想要的人,只要在任何一個搜尋網站上打上『許願』,如果它願意讓你找到,就會出現在第一筆資料中。至於實現願望的期限,會根據不同的願望做調整。」小梅喝了一口飲料,「小月,難道妳有興趣嗎?」

 

聽到這麼奇異的事情,令我感到好奇,「是有沒有這麼神奇,如果可以,我想許願讓我們兩人都考上第一志願,這個主意不錯吧!哈哈!」搖了搖頭,好奇歸好奇,但其實,我是不怎麼相信的,「可是,要是這麼容易的話,豈不是大家都不必唸書了。算了,還是好好K書比較實際,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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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暑假過去,也終於回歸原本的生活步調,每天上課、下課、補習、唸書,還剩四個月左右就要學測了,壓力也越來越大,不過,每天和小梅閒聊的時間,就是我一天中最愉快的放鬆時光。

 

今天的課程讓人頭昏眼花,所以,下午的下課時間,我拉著小梅坐在走廊花台旁的石椅上,問著已經討論過好幾次的問題,想要轉換一下心情。

 

「現在是問卷調查時間,鐘梅同學,請問妳想考哪一所大學、哪一個科系?」

 

「嗯,我想唸T大的心理學系。」善體人意的小梅配合著回答這已被問過好幾次的問題。

 

「的確,像妳這麼有耐心,個性又溫和的人,很適合唸心理系,以後當個心理醫生。如果我是病人,看到這麼溫柔的美女醫師,心情一定很好,然後病就會好得比較快了。」

 

雖然,我是以半開玩笑的語氣說的,但是,我心裡是真的這麼想。

 

小梅留著一頭及肩長髮,額前的瀏海在低下頭時,會微微遮住眼睛,使得原本就姣好的容貌,更嬌弱動人,而天生輕軟的嗓音,讓人很容易對她心生好感。

 

「如果可以這麼順利就好了,當個心理醫生的確是我的夢想之一,不過,若是當社工或是其他相關的工作我也不排斥。那小月妳還是想唸T大生化科技學系嗎?」

 

「是啊,如果考不上,也考慮生命科學或是化學系。總之,以T大為首要目標,這樣才能繼續和妳唸同一所學校。」

 

「說不定是我考不上T大呢!」小梅歪了歪頭,笑了笑。

 

「不會的,以上次的模考成績看來,只要沒意外,妳是穩上的。倒是我,恐怕才是那個考不上的人。」

 

小梅的成績一直很穩定,最近還有漸漸進步的趨勢,所以,我並不為她擔心,倒是我自己,最近的成績起起伏伏,不知道能不能吊到T大的車尾。

 

小梅拍拍我的肩,「不會的,還有時間,班導不是也這麼說嗎:最後四個月是關鍵,只要撐下去你就贏了。」

 

我看的出來,雖然她也替我擔心,但是為了不讓我更加緊張,刻意放鬆表情和語氣,想要安慰我,我也知道,與其一直無謂的煩惱下去,不如把這些精神拿來讀書,才是最實際的。「嗯,我知道了。打鐘了,回教室吧!」

 

 

 

 

 

 

時間無聲無息地消逝,讓人措手不及,在我意識到的時候,居然,已經是初秋了。

 

而本該是微涼的天氣,卻依然延續著夏日的殘息,也因此,浮躁的心緒並未減緩,反而因大考的逼近,日漸煩悶。

 

仍然是一個炎熱的正午,我和小梅在教室裡吃著午餐便當,不知怎麼,今天不太有胃口,所以,我一顆一顆地慢慢挑起便當中的米粒放進口中,而不知道小梅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沒食慾,所以吃得很慢,並且從剛才到現在都沒說幾句話。

 

「小月,抱歉,從今天開始,晚餐我不能陪妳吃了,我媽叫我每天要回家吃飯。」小梅停下拿著筷子的手,忽然這麼說。

 

「為什麼這麼突然?我們不是約好每天一起先吃過晚飯再去補習的嗎?」

 

小梅和我因為家住不同區域,所以選擇了不同的補習班,這樣一來,我就少了很多和她相處的時間了。

 

「抱歉,我媽覺得外面的東西不衛生又不營養,說是考試快到了,要幫我多補充些營養,希望我回家吃晚餐。」小梅低著頭說話,讓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幸好,午餐還是可以一起吃的。」我笑了笑,希望小梅不要對我感到抱歉,但是小梅抬起頭,用我不明白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後似乎欲言又止,但終究沒說什麼,繼續完成她的午餐。

 

 

 

 

 

 

自從前幾天沒有和小梅一起吃晚餐之後,連白天的時間,她都對我愛理不理的,和她講話,也時常都是用「嗯」來代替回答,有時連看也不看我一眼,真奇怪,她有心事嗎?

 

「小梅,妳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看妳說話的時候常常心不在焉、無精打采的。」

 

「沒有啊,妳想太多了。」

 

正想繼續追問,但有其他人來找小梅。

 

「鐘梅,外找。」一個同學指著教室門口對小梅說。

 

有一個綁著馬尾的可愛女生對著小梅揮手,那名學生我不認識,但我知道她是隔壁班的同學,不知小梅是何時認識她的。

 

「抱歉,有人找我。」小梅說完就站起身,快步走向門口。

 

看著小梅和那個女生聊得很開心的模樣,讓我有點失落,最近幾天,她從沒在我面前露出那麼愉快的笑容。

 

很快地,上課鐘聲又響起,全班同學都回到座位上,我一直看著小梅,但是從她和那個女生說完話之後,就連一眼也沒再看過我。

 

 

 

接下來幾個禮拜都是如此,只要我想要找小梅聊天,她總是有許多理由離開,而且,那個隔壁班女生越來越常來找她,甚至連吃飯時間也拉著小梅到她班上,我已經三天完全沒跟她講到話了,想想真令人生氣,明明就說好要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學,沒想到現在交到新朋友就不理我了。

 

最近真是夠煩的,不僅模考和小考的分數一直不理想,連小梅也這種態度。既然,她這麼不重視我這個朋友,我決定,在她主動找我講話之前,都別理她。

 

下了決心之後,就暫時不再想小梅,先將所有精神放在考試上。

 

但是,人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我已經一個星期沒和小梅說話,甚至不理她,反而發現她好像偷偷地在看我,哼,算了,就讓妳感受一下被忽視的感覺。

可是,她除了偶爾偷偷看我之外,就再也沒有進一步的行動,連試著要和我說話也沒有,反而是每當視線和我對上的時候,就快速移開,然後馬上和別的同學又說又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已經不把我當朋友了嗎?

我決定,還是要把話說清楚,問她為什麼莫名奇妙的就不理我,背叛了我們的友情。所以放學之後,我趕在小梅離開教室之前,整理好書包,衝到門外等她。

 

「小梅,我有話跟妳說。」我刻意等到小梅走到門口時才從門邊站出來,以免她躲開。

 

她看到我忽然擋住她,似乎有點驚訝,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可是,我要趕回家吃飯。」

 

「不會浪費妳太多時間的,只要幾分鐘就好。」我決定今天絕不讓她再找藉口了。

 

「抱歉,借過。」一個雙手拿滿東西的同學正準備回家。

 

有其他的同學要離開教室,所以我拉著小梅的手,移到走廊邊緣的角落。「小梅,我問妳,妳為什麼一直躲我?」

 

「沒有啊,妳想太多了,只是最近忙著準備學測,沒空和妳聊天而已。」小梅兩手抓著書包,瞄向手錶,「不好意思,我如果再不回家,會被我媽罵的。」

 

「那,隔壁班的那個同學妳是怎麼認識的,都沒有聽妳說過?」我提出另一個問題,觀察她的反應。

 

「她是我前一陣子在補習班認識的同學,我想說,我們不是在同一個補習班補習,而且最近都在忙考試的事,所以就沒有特別提起了。這樣吧,等學測放榜之後,我們再約個時間一起出去玩。」

不等我回答,小梅接著說:「對不起,我真的來不及了,再見。」說完就匆匆離開,留下依然站在原地的我。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甚至懷疑是不是那個女生對小梅說了些什麼,所以才讓小梅對我的態度改變那麼多。而且,今天小梅很明顯是不想和我說話,所以才找藉口要先離開。

 

 

 

補完習,回到家之後,雖然心裡很煩,但該做的事還是要做,明天要交一篇報告,雖然大致上快寫好了,但還有一些資料沒查,得趕快將它完成。

 

打開電腦,連上了網路,雖然在查資料,但腦袋裡想著的,卻是放學時候,小梅的反應。

 

為了這件事,我已經煩惱好多天了,雖然決定暫時別去理會,但是,我和小梅認識兩年多,她從沒像這次一樣對我這麼冷淡過。她明明說過,要做我一輩子最好的朋友,從前她和我說過的話,即使只是聊天,我都還記得,她又怎能這麼輕易就忘記自己的誓言。

 

對了,她說過,有一個許願的網站,可以完成任何願望,那麼,我就許願,讓小梅和我恢復以往的感情。

 

於是我打開搜尋網頁,打上關鍵字「許願」,然後按下Enter鍵。

 

畫面中馬上就出現上千萬筆的資料,但是我打開了十幾個網站,卻沒有一個是我想找的。

 

這果然只是一個騙人的傳說吧,哈,我被騙了,小梅你說謊,就像妳說要和我永遠當好朋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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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了,從心底泛起的孤獨感,增添冬日的寒意。沒有小梅在身邊,即使和其他人在一起,也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我和小梅已經好一陣子沒說話了,再加上,下星期就要學測,讓我更加心煩。身邊的同學也都說是小梅不對,不該無緣無故對我這麼冷淡甚至疏遠我。

 

我開始有些怨恨她的無情,這些日子,我這麼煩惱,甚至影響了我讀書的心情,但她卻好似一點也不在意。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難過,難道,她一點也不在乎我們的友情?還是,從頭到尾只是我一廂情願,她根本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好朋友,所以才能如此輕易捨棄我。

 

坐在電腦旁的我,下意識地打開了電源,等我回過神,已經在搜尋網頁上打上了「許願」兩個字,我按下Enter鍵,出現在畫面上的依然是上千萬筆資料,但是,第一筆資料好像和上次不太一樣,於是我點進網頁,新的視窗跳出來。

 

畫面上是以黑色星空為背景的一個網頁,看著看著,彷彿有被吸進那浩瀚星空的錯覺,首頁寫了三個很大的白色字體:許願網。

那種白,使人聯想到醫院的牆壁──死寂、沉悶,而且字體也很奇特,我似乎沒有在其他地方看過那種字體,有點像篆形字體,也有一點類似甲骨文,但卻更──,總之,難以形容,盯著螢幕看久了,甚至會覺得字在慢慢變大、靠近。

                                                                                                                 

我按下右下角小小的「進入」鍵,進入主頁。

 

畫面上依舊是黑色星空背景、白色字體,空曠的畫面上只寫了幾個字:許願者請按此鍵,無誠勿試。

 

我不能原諒小梅對我的背叛,就算這網頁是騙人的,我也要試試看。

 

點進下一頁之後,畫面轉成了純白的背景──同樣是醫院裡,那種給人壓迫的、死寂的白色──搭配紅色的字,那種紅,讓人聯想到恐怖電影裡,被殘殺的被害者所流出的鮮血,字則仍是那種詭異的,篆體和甲骨文的綜合。

                                                                                   

頁面上顯示著:

許願契約

 

請務必詳細閱讀以下條款。

一、        任何願望皆可,但契約一旦成立,不可做任何更動。

二、        一旦契約成立,不可中途解約,務必完成契約所載事項,否則視同違約,將會強制執行其完成,並依違約情形,酌收適當費用。

三、        若願望達成,則不需收任何費用。

四、        在按下最終確認鍵之前,皆視同契約尚未成立。

 

我按下「下一步」的按鈕。進入下一個頁面。

 

請輸入許願者姓名:

請輸入願望:

 

我在姓名欄輸入「江筱月」,再寫下願望:「讓所有人都不再和鐘梅說話」我要讓小梅感受我的痛苦。

 

再按下「下一步」之後,畫面上出現了:

願望實現條件:

一、        連續輸入願望十四天。

二、        在願望完成前不可和對方有任何形式的交談。

 

我有點驚訝,條件竟然只有這麼簡單,就算是假的,也沒什麼損失,於是我按下了確認鍵。

 

「契約成立,願望將於X月X日完成。」畫面上只出現了這幾個字。

 

將網頁關掉之後,我越來越覺得這只是網路上的惡作劇而已,只是簡單的幾個步驟,如何替我實現願望。

 

但是抱持著好玩與報復的心態,我還是每天上網輸入願望。

 

 

 

 

 

 

時間隨著每日撕下的日曆離去,申請已經放榜了,我學測的成績出乎意料的好──連班導也感到驚訝,說這是我的努力以及上天被感動而賜給我的好運氣所得到的成果──所以,順利地進入我想要的科系。

 

而小梅也不意外地申請上T大心理系,她在得知我們兩人都申請到喜歡的科系之後,走向我,好像有話要對我說,但是我忽然想起在網路上許願的事,願望達成的時間就是三天後,我不能功虧一匱,所以我假裝有事離開座位。

 

接下來的一整天,小梅一直試圖想和我說話,但是我仍然繼續躲著她,直到隔天,她請同學傳了一張紙條給我,上面寫著:小月,我知道妳一定不能諒解這一陣子我的行為,但我是有苦衷的,如果妳還是不願和我說話,請妳今天晚上打開信箱,我會e-amil給妳,把事情解釋清楚,拜託妳,一定要聽我解釋。

 

我將紙條折好收進筆袋中,瞄了小梅一眼,發現她也在看我,因為不想讓她知道我在看她,所以匆匆收回視線。

 

回家之後,我還是沒有去收e-mail,反而是去了「許願網」。

 

自從輸入了十四次願望之後,我便沒有再上來過,按照指示輸入姓名之後,出現了和以往不一樣的畫面,黑底紅字,大大的六個字顯示著:願望即將完成。

 

全黑的背景,並非是之前深邃的星空,而是如同黑洞一樣,連希望都吸走一般的黑,配上血紅色的奇異字體,一瞬間,感覺像是來自地獄的契約書。

 

雖然讓我感到有點詭異,但我想,反正沒什麼大不了,就算大家都不理小梅,至少還有我,況且,我本來也只是為了要出口氣才許願的,到現在我都還是半信半疑。不過,因為考上了理想的學校,再加上小梅似乎主動想要和我合好,讓我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我決定不再胡思亂想,上床睡覺。

 

第二天到學校,一直沒看到小梅,她平常是從不遲到的,這讓我感到有點奇怪。

 

一直到打鐘之後,班導出現了。

「大家注意,老師有一件不幸的消息要宣佈,我們班鐘梅同學昨天傍晚出了車禍,在加護病房急救,情況危急。」

 

聽到這個消息,全班一陣譁然,但是接下來大家說些什麼,我完全不知道,腦中亂哄哄的,又好似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直到我回過神來,全班已經恢復正常,安靜的開始平日的作息了。

 

一整天下來,我只想趕快放學,去醫院看小梅,好不容易等到放學,我直接趕往小梅住的醫院。

 

透過玻璃,我看到小梅身上插著很多管子,問過情形之後,得知這兩天是關鍵期。

 

我很快結束了對小梅的探望,因為,我想起了「許願網」的事。

 

回到家中,我立刻打開電腦,同時開了兩個視窗,一個網頁是「許願網」,另一個則是打開小梅給我的e-amil。

 

我先讀了小梅的e-mail,上面寫著:

 

小月,抱歉,我一直都不理妳。

 

妳還記得嗎?之前我向妳提過的「許願網」的事,因為前一陣子妳一直在煩惱自己會考不上T大,所以我就想,如果「許願網」的傳說是真的,我就能幫上妳的忙了。所以我上網搜尋了一下,沒想到真的被我找到了那個網站。

 

我是真的很想幫妳,所以就直接輸入願望,但沒想到它的條件中竟然有一項是要我在願望完成前都不能理妳,而且也不能向妳解釋,當時我很掙扎,但是想到只要忍耐幾個月就過去了,如果可以因此讓願望成真,相信只要事後好好跟妳解釋,妳一定會諒解的,所以,我就接受了條件。

 

但是之後,我卻沒想到,妳可能誤會我交了新朋友而不理妳,其實那個隔壁班女生是只是我剛好認識的,我絕對沒有要忘了妳的意思。

 

這期間妳找我說過話,我還害怕許願會失敗,不過,幸好妳真的考上了,所以現在期限已過,我終於可以告訴妳實話了。

 

可是妳不理我,我想,妳大概很氣我吧,我能體諒妳的心情,但是我實在不希望我們之間的誤會再持續下去,所以我決定寫這一封信給妳。如果妳願意原諒我的話,明天到學校的時候告訴我。

 

小梅

 

看完了小梅的信,我才知道是我誤會她了,原來她一直是關心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胡思亂想,但我居然還去許下那種願望,該不會是我許了願,所以小梅才出車禍,對了,我得趕快看看有沒有補救的辦法。

 

我立刻進入網站,輸入姓名,黑底紅字不變,網頁仍然顯示著:願望即將完成。

 

但是在右下角卻出現了一個我之前都沒發現的,小小的按鈕,寫著:取消契約。

 

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進去,網頁上只寫了幾個字:

 

 

違約代價:靈魂。

確認                取消

 

 

血腥紅字讓我感到一股由內心深處湧上的恐懼和壓迫感,奇異而扭曲的字體彷彿在嘲笑我的愚蠢,漆黑的背景讓我覺得沉重而無力。

 

我楞楞地盯著螢幕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還是按下了確認鍵。

 

在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螢幕裡竄出一個巨大的黑影,發出刺耳的尖笑,「契約解除,呵呵──。」然後,撲向了我。

 

 

 

同一時間,醫院的加護病房裡卻傳來了病人清醒的好消息。

 

 

 

 

 

 

「在X縣的公寓裡,有一名高中女生疑似因心律不整過世,死於家中電腦前,該名女性並無相關病史,但初步判定無他殺嫌疑,警方正在進一步調查中。醫師表示,使用電腦時要注意,每小時應起身休息活動,才能保護心臟──」

電視裡傳來主播規律的播報聲。

 

 

 

 

 

 

 

校園的角落裡,幾名學生在聊天。

 

「知道嗎?在我們學校流傳著一則傳聞:有一個神祕的網站,如果你能找到它,並且每天在上面寫下相同願望,無論是什麼願望,它都會替你實現。」

 

「真的假的?」

 

 

 

一陣風吹過,佇立在旁的大榕樹枝搖葉擺,似在阻止,又像在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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