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昔的早晨,吃著固定的餐點。因為不習慣旁人注視的眼光,一入早餐店必是立即點餐!一樣的培根蛋餅,一樣的冰奶茶,依循著重複的生活步調。暗地中卻蘊釀著不平凡的開始!

沉浸在電視的笑聲裡,媽媽的一句話︰「今天停水」。慢慢地,不自覺地將我推入深淵。因為一些建設的需要,自來水公司全面性地重接水管。但當時的我卻不以為意,沒有經驗地認為也許幾小時後重回步調。我依然地重回電視的擁抱,隨之也忘了停水的事。

下午來了一小段插曲,同學相邀球場。平日的我應該是關在圖書館寫作,如今,難得的機會而我也該跳脫平凡的生活!不久便在球場揮灑汗水,球團互相較量,場外觀眾喧天的加油聲更使氣氛沸騰。天氣的悶熱和夏日的豔陽交錯地直逼汗腺,豆大般的汗水滑過肌膚每一寸,緊貼背脊的衣服使我難以透氣。也許是球場上的失利,加上悶熱難耐的天氣,不快的情緒深鎖眉頭,隨即便騎車返家。一路上,直催油門,馳騁的身影穿梭在夕陽的餘暉中。風劃過臉龐在髮梢打轉,那飛舞的頭髮時而與我在照後鏡相望。漸漸地,風吹散了不快的心情,所拂之處是陣陣清爽。我帶著微笑進入家中,正想用熱水沖洗一身的疲憊,在好好泡個熱水澡,讓檜木的香氣氛芳鼻息。然而,正當我如此幻想時,才驚覺—停水!頓時真正發現急墜深淵的我是無奈,是無助…

「天啊…」我小聲的低咕著

 湧上心頭的是一身疲憊,無力感攻佔全身,沒有檜木的芳香,汗水挑動神經。幾乎抓狂的我得不到一絲喘息的機會,癱坐在椅子上,正好好「享受」急墜深淵的快感!

 

 

不知過了多久,爸媽突然開口說要帶我們去山莊洗澡,原來早已想好對策的他們,只因為電視節目的播出而延宕至此。但內心的感激有如在山谷中發現足以帶我回到地面的繩索,是如此的喜悅。因為認識老闆的緣故才得以換來一身清爽。發了車,立即開往目的地,望著窗外一片黑漆,原來早已夜暮低垂,杳無人跡的山路兩旁樹林向中生長,垂拱般地歡迎我們的到來。山路的崎嶇加上陡坡,家中的老爺車不免顯些吃力。夏蟬的喧囂,為這片山林添些熱鬧;昏黃的路燈,為今晚點綴。但路旁的土地公廟卻多了些陰沉的氣息!再開一段路,不只是夏蟬的獨奏了,而是許多動物的合唱。正當我沉浸在大自然進行曲中,好奇心牽引雙眼探索著聲音的來源。然而只聞其聲的遺憾終究還是免不了,但這刻的天籟卻深深迴盪在心裡。

突來的急轉,映入眼簾的即便是山莊了。望著一棟棟的木屋不免奢望了起來,妄想著有大大的浴室,芬香的檜木浴,再從容的穿上浴袍,舒服地看著電視,暢飲可樂起來。但正當我跟隨母親的腳步時,發現越離小木屋越遠,穿過草叢來到露營區。

「天啊」我在心裡吶喊著,那激動的情緒差點禁錮不了脫口而出!趕緊收回內心的衝動,只是眼前的戶外浴室再次將我推回深淵,即是希望後突來的絕望,在一步便可重見天日,脫離深淵!卻在最後斷了繩索,重重地跌到谷底。躺在血泊中,望著那回不到的地面!…是塑膠瓦片製成的,在蟲鳴的陪伴下趕緊洗去一身汗味。唯一慶幸的是至少還有熱水的提供,但一切脫軌的生活步調使我難以適應!雖然洗去一身汗味,但染上心頭的卻是洗不去的無力!望著鏡前的我是些許的憔悴,頓時的我感到全身不自在,沒有家裡舒適的浴室、沒有習慣的生活作息,雖然知道是心理作祟!但不免懷疑起水質的問題。走回車子,躺在車頂上喝著買來的可樂。幻想中的電視變成一望無際的星河,然而別有一番感受!因為山上所看到的星空更加遼闊,更加美麗。沒有刺耳的汽笛聲,沒有市集的喧鬧。毫無外物的干擾,我宛若脫離紅塵的浪子般盡情的揮霍每一秒,抱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情品嘗著眼前的美景。寂靜地夜晚就是有如此的魔力,讓我深深地著迷,不願多闔眼一秒。因而平靜的心湖,沒有當初的波濤、沒有當初的風雨,一切歸回最初的狀態。晚風的吹拂下,陣陣是青草的氣息。正當我不自覺地閉上雙眼時,潺潺流水淘洗耳畔,尋著聲音卻摸不著方向!我用石子探索著卻也只是無聲作收!只好作罷的我重回夜晚的擁抱…

 

 

重返家中,提高警覺得我確定那不平凡的氣息早已消散!終於得以休息的我不顧睡姿地趴在床上,入睡。

一早起來,依然的吃著早餐—培根蛋餅加冰奶茶。除了早晨的洗澡外,一切踏著平日的步調。脫去浪子的外衣,今日的我繼續筆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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