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世界擁有它的歌曲，我保有我的旋律。
「這綠島像一隻船，在月夜裡搖呀搖….」我在一個海的國度、一片沙灘、一艘不起眼的竹筏。唱著歌曲，優柔；生命，搖擺。當然，我不是白色恐怖年代被監禁囹圄的政治犯，也沒有令人纏綿悱惻或患得患失的愛情。只是想要揣摩填詞作曲者的心境，好像可以悲悽惆悵些。
我感嘆二十年來未曾嚐過轟轟烈烈的戀愛，更別提至死不渝或那些埋入海底的山盟海誓。我想每個荳蔻年華的女孩都曾對愛情有過憧憬，那樣含苞待放的稚嫩，等待著一個能讓他動心的契機，愛就這般滋養著羅曼史上每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若沒了希望，豈不白活？
固然，我期待著。
那日踏上那片綠的領土，象徵著你我堅貞不渝的情誼。姑且不論與我調情的對象，畢竟人們總是過度關心著愛的瑣碎，其實連祂也不例外。但我沒了心情去分享我的孤獨，孤獨我可以一個人承擔。
風，輕輕拂過，呢喃細語，我掩耳不聽她的狂喜，更不想參與她的喜悅。天空，洋溢幸福，嬌羞雀躍地成了粉紅人兒，為仰頭的人們粉上一道道的甜蜜，我選擇低頭不語。珊瑚礁身著美麗白長紗，滿心期待的佇立於城堡中盼阿望阿她的海王子，來，不來，來，不來…。海在低怒，被傷了幾次又幾次，直把悲憤啪啪啪地向岸上打，我們不曾問過他的憂鬱，也知道不要在傷口灑鹽的道理，沒有人喜歡一次又一次地被揭開傷疤。人們只是緩緩聽著無窮盡的哭泣，吞聲了幾個又幾個的纏綿，我們愛莫能助。就這樣一年一年變得湛藍、更藍。至於雨的悲歌，落進了我心裡，我記不起那段調子，或是刻意忘記。
我一邊巡禮大自然的愛情故事，愛與不愛、一見鍾情或情有獨鍾、傷痛與背叛…我都不想過問。只是靜靜地俯視當地景觀「睡美人與哈巴狗」，如果能成為有白馬王子擁吻的睡美人，誰想做只能看著獵物垂涎欲滴的哈巴狗？我笑了笑，便離開。
隔日我爬上燈塔的頂端眺望著這座「孤島」，至少那時我這樣稱呼她，她始終是一人固守著這片大地，始終一人面對風風雨雨…過不久，有位當地人告訴我，綠島曩昔又稱「火燒島」，我又驚又喜，猜想著是哪把火點燃了妳的芳心？明曉她也曾有段烈轟轟的過去，也許那時妳戀到燃燒、愛到沸騰，用星火燎原不可收拾的氣勢訴說愛有多深切。我不曾參與她的過去，所以不得而知，但我仍感佩她能愛的熱切，哪怕時至如今愛苗早已燃燒殆盡…
有人說萬物為己之心境。如果你微笑，世界也跟著你笑，你擁有了全世界的美好；如果你悲痛萬分，你便說雨在為你哭泣，葉子替你凋落，因為世界變了，變得黯淡了，世界再也沒有彩色。然而，我笑了，因為這是那時的我。
「傻啦！別自我想像！」我大聲告訴自己，就這樣又拔又扯，很不情願地被現實拉了回來。
你是不是也曾經為了一段過去而憂鬱，佔掉你大半人生？還是為了找那個真命天子研究八字和算命學？抑或你也凝視著斑駁的信紙和照片緬懷往昔，追掉已逝去的戀情？我翻起這些舊回憶，回憶究竟是回憶，不是現實的選擇題，他們已批閱分數，儘管怎麼遮遮掩掩，仍掩飾不了低空飛過的「好成績」，就這樣我花了一個上午的力氣整理。
太多的愛情幻想讓人淪陷、太多的愛情故事讓人著迷……
兒女私情不能登大雅之堂，畢竟還年少，要把愛戀拋豬四海著實不易，但過度沉淪亦非聰明之舉，縱然我盼著愛情。媽媽這樣告訴我「跟自己談談戀愛吧！」我就這樣右手握左手地翩翩起舞。原來，戀愛的對象不一定要是令你心花怒放的男情郎。
現在是六月，六月的我，正和自己談場烈轟轟地戀愛！
六月，適合愛戀。
六月，才剛夏天。
簡媜說夏天像一首絕句。
我說她像一首歌曲，每年每年旋律傳頌著。
留言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