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那只是我腦海中的泡影,現下卻活生生地在我眼前搬演,你那爐火純青的演技差點就要騙倒我,那眼淚我還以為有著滾燙的溫度,滴落我手背。

冰涼。

突然地就醒了,還以為我無藥可救的死心眼,這一生再也沒有辦法能夠治癒。

醒了,也好。

那只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夏夜,就像十個日子裡面九個相同。在那夜裡,我和他相遇,極其普通的相遇,沒有任何高潮迭起的情節、沒有充滿想像的戀愛滋味、沒有任何值得一再反覆回味的片段,就只是遇見了,如此而已。

之後,我和他一同去了一趟小旅行,用陽光和汽油構築愛情的臉孔,而我誤以為那是真的,可其後去仔細探究,卻發覺那不過就是蔡健雅歌詞裡所謂的「愛情的臉孔」罷了。

如此,失去又有什麼可恐懼的?

可我為何如此混亂慌張?

那不過是一半借來的肩膀。

幹!

窗外的街燈不由分說地透過毛玻璃在黑暗的房中肆虐,床上的兩個人影交纏、激情,濁重的喘息、嬌嘆像是在山谷中迴盪,濡濕了床舖。

你滿身汗水淋漓,像一頭獸。

兩眼直視我,我卻不能在你眼中找到一絲晶亮,一點都沒有,連‧一‧點‧點‧都‧沒‧有。

我早該知道你是個失去單純愛人能力的雄性動物,但是他馬的,我假裝沒看見。

這是做,我卻用紅絲帶遮住雙眼,在謊言中高潮,以為是愛。

交媾後的空氣中,漫著一股費洛蒙的味道,尷尬、作嘔,我只覺得反胃,就算枕在一半借來的肩膀上也無法感覺到一絲甜蜜,於是我嚐試擁抱、嘗試笑得甜膩、嘗試建立起一種彼此的默契。

我輕觸你的唇畔『晚安。』

『嗯。』

『不能說嗯,你也要跟我說晚安。』你仍舊不肯睜開眼。

『掰掰。』

『不是掰掰。』

『早安。』

『也不是早安。』

『午安。』

『我跟你說晚安,你也要跟我說晚安。』

『晚安。』

我稱作「親一個晚安的默契」,一向都只有我一個人嚴守著,像朝聖,我以為我相信、膜拜,就能得到我真正想要的東西,其後發現,這一切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狗屁!

連拿來安慰自己都嫌不夠力。

我笑,假裝世界和平是我一生最大的願望,當我問自己,是否我早已被反覆折磨得失去了品嚐味道的能力?也或許是我所付出的太過濃烈,可能有一百萬種甚至更多種可能,但我已不想再繼續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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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terature200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