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清晨,走去車站時天光初亮,信步下到台北車站南下月台,清晨五點整,從七堵開到苗栗的首班電車緩緩進站,上了車,首班電車異常安靜,沒有平常時刻到台北上班的慌張擁擠,也沒有人看報紙玩手機,只有哈欠與瞌睡充斥其中,我再仔細看,車上幾乎都是年輕人,沒有穿西裝的上班族,也沒有大包小包的阿嬤阿伯。看來暑假期間,適合徹夜狂歡,再一早搭車回家去。

 

但是我想,且不能用刻板印象去套用每個人,那會落入思考的陷阱。

 

看著對面的外國男子,二十歲上下,金髮,緊閉雙眼睡眠,所以看不出瞳孔顏色,或許他不是刻板印象中那種來台灣玩樂把妹的外國人,而是個認真的交換學生,參加了一場無國界組織舉辦的扶助弱勢會議,錯過了最後一班車,所以便和同學朋友一起到了台北的夜市逛到凌晨,體驗過各種台式小吃,才來搭車回到桃園的學校宿舍。

 

在我右邊,穿著白色洋裝,手上蓋著一個藍色再入場章的女孩深深入睡,儘管有時火車經過車站轉轍器而顛簸震動,但她依舊沒被吵醒。我想,她可能和男友去了遊樂園,而後在台北的街上漫步了一夜,談論著許多關於未來的話題,最後終於在天亮前走到車站,在月台相擁告別後,女子才依依不捨上了車,並在車上很快地入睡,此時夢境正甜美,才會如何晃蕩都醒不來。

 

左邊一個年輕女孩,身上有著曬傷的痕跡,昨天白日相當炎熱,台北盆地一直創下紀錄的高溫,在她身上留下了證明,然而在都市裡遮蔭的地方較多,也許她去了海邊?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在外頭過夜呢?低著的頭看不出輪廓,或許她和朋友沒有訂到海邊的房間,只好折返回車站聊到天亮,隨後第一班車抵達月台,一人往左,一人往右揮手分別,而返家醒來後將在網路上彼此留言,訴說下次該去哪裡玩的青春話題。

 

五點十分,經過萬華、板橋站上來數人,車逐漸開動,車站收攏幾個年輕人。五點鐘二十,離開地下隧道到了地面高架上,天已經亮了不少,城市的輪廓逐漸清晰。浮州與山佳小車站沒人上下,而樹林與鶯歌開始有著早起通勤的人,終於回到桃園,還沒六點,天有些陰暗。

 

下車前突然想著,我也是車上的一份子,別人會怎麼看我呢?無聊到睡不著的頹廢男子?應該沒人會猜出來,為了一個編劇案,我去了警察局和刑警聊一些關於辦案的深度話題直至深夜。

 

到站後,人們攜帶故事來去,下了八成的故事,換上新的一批故事上車,故事集散之後,裝著瞌睡的列車繼續開往南方,而我打著哈欠準備回家,一台摩托車通過轉角時對我按了喇叭,我嚇了一跳睜大眼,才感覺整個城市與我一起被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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