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創副刊部落格

也曾年少，也曾輕狂。

當小梅準備與男友踏上紅毯的一端，才發現男友其實是有處女情結的，先前的多方試探，都看不出男友有這方面的潔癖。

可如今，還有辦法回頭嗎？

氣氛不錯的小型連鎖咖啡館，小梅的對座是個與他年紀相仿，穿著時髦的女性，他們各點了一杯熱咖啡，女人的手指在杯沿摩娑，不久後才終於拿起攪拌攪動。

「所以你害怕了？」女子說，放下手中的攪拌棒，淺淺抿了一口。

「是你的話，不怕？」小梅也拿起攪拌棒，想了想，自己什麼都沒加，哪需要攪，又放了下。

她跟男朋友交往的時日來，有約會，牽手親嘴也都有，就是沒上過床。一方面男友一直都很規矩，一方面是她早過了熱血衝動的年紀，懂得想了，對動不動就想把女人往床上拉的男人沒興趣。

可她也曾經不會想過。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真的不知道。」

她會這麼擔心的理由，是在前天與男友聊天時偶然探知的，男友之所以一直這麼規矩，就是因為他有所謂的處女情結，認為自己既然這樣要求女人，那自己就得先做道沒跟其他人有過床事。

女子瞭然道：「與其事後發現，早點說對你比較有利吧。」說著，她放下咖啡杯，把雙手環抱在了胸前，「男人不一定自我中心，卻都是好面子的生物，不在乎就是不在乎，一旦在乎了，他們肯定不會想到最後關頭才知道的。」

小梅顯得戰戰兢兢，「他們會抓狂嗎？」

「噢，說不定」女子道：「雖然現在二性平權了，不過為了省點麻煩，還是早點說得好，否則就算保住婚姻，卻成天吵吵鬧鬧，三不五時就把這件事拿出來刺傷對方，這就是你要的？」

不是，當然不是。

她想像中的婚姻生活絕對不是那樣，雖然擺脫不了柴米油鹽醬醋茶，但他們會有美滿的婚姻生活，然後生下幾個孩子，攜手，把他們撫養長大。

「我……我知道了……」

回到家，小梅給男友撥了電話，約了他出來。

次日，同樣的咖啡廳，不同的對象。

男人靜靜的看著小梅吃完一塊蛋糕，又抿完一杯咖啡，才問：「小梅，你說有重要的是要跟我說，現在可以說了嗎？」

「可以……」

小梅依舊躊躇，她怕呀！

「我、我想讓你知道，我在認識你之前，有過其他男人。」雙手緊緊握著咖啡杯，小梅緊繃的彷彿下一刻就要斷裂的弦，壓抑著不要讓聲音顫抖。「我知道你在乎我是不是第一次，但我得跟你坦承，我不是了。」

男人彷彿懵了一下，「什麼？」

「我不是第一次了！」

「……」男人無語，像是心神不寧的拆開糖包，往黑咖啡裡加糖。

然而小梅知道，男人喝咖啡是從不加糖的。

「你不要我了嗎？」

小梅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卑微的等待一個答案。她知道，如果男人夠愛她，就不會在乎她曾有過多少男人。可男人也有可能因為愛她而在乎，比在乎更在乎。

「……」男人的答案是默默飲完咖啡。

良久良久，直到小梅以為等不到答案了，男人卻開了口。

「不知道，我不知道。」男人有些沮喪，但又很是困惑，他很愛小梅，怎麼可能不要她？只是，關於第一次……「也許我是在乎的，但比起這些，那些好像又不是那麼重要。」

小梅心臟都要停了，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撫男人，她不想失去他。

「那我該怎麼做，怎麼做啊？」

可連男人都不知道，她又何嘗能明白？

好久，一道細細的女聲傳來。

「從……只有你……」

「什麼？」男人沒有聽清，問了一聲。

小梅深深吸了口氣，緩和心情。

既然過去無法改變，那──

「從今以後，我只有你了。」

她沒有第一次，但從今以後的每一次，都是你的。

牽手、親吻、擁抱，或者什麼什麼。

都是你的，不會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