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ber喜歡看飛機。

她有一個很愛帶她看飛機的阿公。

 

由於娘家靠近機場,飛機會從娘家樓頂上的天空飛過。Amber聽力相當好,大家還沒注意到飛機,她已經聽到。老是一聽到,就大喊:「阿公,阿公。有飛機,有飛機。」不論阿公當下在做什麼事情,就會放下手邊工作。飛機聲音到猶如聖旨到,阿公就要立刻馬上毫不遲疑的抱起她,分秒必爭的往門口衝。公孫倆如此看飛機模式樂此不疲。

 

曾經一個小時內有十台飛機經過,阿公一個小時狂奔了將近十次。扣除Amber午睡或外出玩樂等因素,一天之中,來來回回跑進跑出,不下數十次。某天阿公突然想到,機場離家近,乾脆直接去機場後面,讓Amber看飛機,一次看個夠。

 

每次從公園旁的小路駛入,Amber就開始興奮的指著前方說:「阿公,到了。看飛機。看飛機。」

 

這裡過去是違章建築。「喝咖啡看飛機」的咖啡店,從一家開始興盛起來後,如雨後春筍般的,一家緊鄰的一家。全盛時期,這一條小路全是看飛機的咖啡店。

 

晚上,道路兩旁的咖啡店將燈打開。飛機從天空降落,分不清哪一條是跑道,影響了飛行安全,所以勒令停業並且將違章建築拆光。這條鄉間小路從純樸走進繁華,卻也看盡人生百態後,又回歸恬淡。

 

下午時,附近的居民,都刻意繞過來飛機場後面的這條小路。跑步的人、騎單車運動的人、散步的人或是溜狗的人,還有來替自己種植的芋頭或蔬菜,澆水施肥的人,各式各樣,很多很多,這條小路熱鬧非凡。

 

幾次下午過來,車水馬龍,道路太小,找停車位是個難題,所以看飛機二人組就決定轉戰時段,從下午換成中午。

 

常常一到正中午,阿公就會說:「走,我們去看飛機。」小人兒雀躍不已,嘴上還哼著歌,催促著慢吞吞的阿嬤跟媽媽。

 

阿嬤跟媽媽都不懂,阿公怎麼老愛選正中午去看飛機。

「是順便曬人乾吧!」她們心裡是這麼想的。

 

日正當中,以為只有這兩位傻阿公跟傻外孫女。看到隔幾步,停著一台摩托車,一位老人家站在車旁,手扶著一位稚齡小孩,年齡應該跟Amber相差無幾。小孩站在摩托車上,睜大眼睛直盯著前方的飛機跑道,突然很興奮回頭說:「阿公,阿公,飛機,飛機。」讓人不禁莞爾,天下的阿公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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