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迷失過後,人變成了空白,他接觸的第一件事物,可讓他篤信至死。」--

 


      日本時間1995320日的早上,對日本人來說是打破潛在信念的一日:它讓安全的大腦釋放,保護罩破裂。13人死亡及約6,300人受傷,營團地下鐵三線共五列列車上的沙林毒氣如是陰霾佈在日本人的心頭。傳媒的焦點很快地聚在犯人身上,受襲的人士多是天天扮演鯽魚的上班族:他們活在體制下,意識到社會也許出現了些許的問題,加上不公平待遇深化他們對社會的意識,縱使如此,他們為著改善生活,在社會好好的扮演著他們的齒輪;相反地襲擊者卻都是社會上的精英。林郁夫曾經是個評價很高的心臟科醫生;廣瀨健一以第一名從早蹈田大學應用物理學畢業,曾在研究所從事研究;橫山真人在東海大學主修應用物理學;豐田亨從東京大學的應用物理學系畢業後立即攻讀博士課程;林泰男在一學院大學研究人工智能。他們沒有在社會當上棟樑而是走上了邪教的道路--信奉奧姆真理教。

       得到最多社會回饋的人,同時破壞社會,強烈地熱切地反抗,是何等令人訝異的事情。事實上他們出生在富裕的年代,上到大學早已感受不了上一代人對體制的熱熾心理,不能目睹學生運動的面貌,一幅幅橫額上的墨水也似乎隨著時間而不再留痕,留下的是沉重的體系,劃過星空印下的殞洞:「不了解有著明確目標是怎麼一回事。」新一代從上一代的「團體行動理念」走到了「如何體現個人化」的道路,要聽不一樣的音樂,要看不一樣的書,總之一切必須「非一般化」。直到走出校園投進社會,他們追求各式各樣的名牌,但最終他們發現他們依舊隨著別人的潮流,做著和上一代一樣的事情,他們開始意識到自己像是在用行動體現社會團結的重要,發現自我是不值一文錢的,對社會順從心裡卻是比任何人都要抵抗。他們缺乏的是上一代人的直線思考,失去了對社會最簡單的憧憬,也許應該說他們從沒有得到過。至此,他們成為狂熱宗教的良好受體,他找到一些比起以往的個人化更為接近個人化的東西,篤信教義讓他們簡單地安心下來,一個猶如麻原彰晃形象鮮明的人物就是他們想找最接近個人的東西,最接近真理的東西。

       
回首香港,相較起來日本可謂具有驚人的「前瞻性」。香港的八九後不正正就是當時出生在富裕年代的日本人嗎?當然我們沒有曾經熱熾而冷卻的學生運動,相反來說只要是運動都是大型的,具強烈的政治意味和敏感性。香港的「團體行動理念」體現在經濟上,我們從工業走到商業再走到知識型;從團體行動理念走到個人化。而事實上在香港都曾有過宗教狂熱的時代,但與日本的東方神秘色彩特濃的宗教有所不同,奧姆真理教的攻擊是無差別的,是殘酷的,對政治及社會直接批判,香港的卻是只具有宗教性質,對一般不篤信宗教的民眾來說是毫無影響的。那是為什麼?這是因為香港的宗教狂熱時代與團體行動理念是活在同一時代的,相反日本的宗教是活在不應存在的時代。而現在的香港都出現了類似的「宗教」團體,他們說著最崇高的理念,為著「個人也可以體現反抗整個體制」而成為新世代人民英雄,走到街上走出一條最高的個人道路,讓眾人仰望,又一個個的麻原彰晃在香港出現。身為90後的我,不會成為他們的信徒,相反我默默地為他們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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