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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桌,坐,我做。

看窗外的木條,鋸,雪花白灰灰飄。

枯枝顫抖中,搖撼起鄰居的樹,綠色粉芽伸過來,有水咕嚕。

咖啡色的書桌,白黃色的書桌,壓印,有雨,沒雨。

它生長過,它停止生長,一張書桌,我做。

 

窗外,窗內,書桌在交界,爬進去,攀出來。

沒有經過門,一張書桌,坐,獨坐。

枯曬陽光,桌面一張──樹葉──用全身搜尋。

沒有(原本的)樹葉──雨水,用浸潤的某隻腳,不平衡脹大著渴望。

咭呱咭呱,地板敲擊,一張桌腳高低不齊的書桌,坐,坐不安穩。

 

坐,誰坐,大理石地板,老舊木板,屋子前身留下的木條。

咭呱,咭呱,坐,響。

一壺好茶,在燒。

鉛筆,原子筆,凹凸的刻痕,凝望。

誰坐在那,古老的搖椅般──誰坐,思索一張書桌。

 

我做,坐。

在潮濕老舊的房間,一張新的書桌,下雨天,時常和突然。

如果木頭沒有嗆抽屜,抽屜在木框上,抽屜在木桌裡,木頭反咬抽屜──抽屜,只是抽屜,接受木頭的本質。

樹木無關,無關風雨,無關,我,我做,我沒有做,那張彎駝瘦骨般靈魂的書桌。

咯咯,抽屜壓碎木頭,那一張書桌,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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