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教組長嚴厲的眼神掃過我們:徐孟凡、謝文耀、范宇翔、胡溫展、我:林文鵬。而後,生教組長搖了搖頭,表情盡是無奈,心中大概有盤算,畢竟我們五個人是訓導處的常客,生教組長對於我們在學校的功過記得非常清楚。目前,我被記一個大過、一個小過還有兩個警告。對了,還有兩支小過的文件應該在訓導主任的桌上還沒有被簽呈。

忽然,我瞥見在一旁坐在椅子上的人,他的前方是一位女老師,她的表情看起來凝重,用手托了托眼鏡,正在詢問男同學一些事情,不過他卻是以搖頭來回答著問題。然而,女老師問不出一個結果,隨後就將目光打落在我的身上,露出厭惡的眼神。我知道她會對產生疑問:為何換個環境,個性就變調!那位男學生與我同班幾個月的時間。我承認當時不太喜歡他,但是我沒有因此而毆打他。

然而,我想告訴老師,其實我沒有改變,我真的沒有改變。畢竟,一成不變的是學校的教育。我給自己附加下台階。做壞事可是會讓人慌張,一慌張必定會找藉口。我無法給自己有個定義。事實上,有時我對自己的個性還不是很了解。如同,自我介紹的時候,問到興趣的部份,我還會猶豫一下,一時不知給個答案。

 

被罰站對我已經來說是家常便飯了,所以我時常放空,很少會思考接下來的事,是乎自己犯錯就是平常生活的一部分,不需要指正或者改善。

 

嚴厲的訓話彷彿是平靜的海浪,突然激起變成驚人的濤浪,拍打我的耳朵,使得我非常不舒服。我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看著生教組長。其實,生教組長本身就是一副嚴肅的模樣,自然地說話有一陣斥喝的味道,令人撲鼻到而麻痹,征征的樣子,有懼怕他的成分。

二年級的時候,我的成績優異,當時擔任我們班級的數學老師正是生教組長,他認為我不應該繼續留在後段班,必須轉到升學班,對未來的升學才有幫助。後來,我聽了生教組長的話,順利地進入升學班。

不過,在升學班的日子就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心機的鬥爭成為升學班每個人的個性。那個時間,我很好奇為什麼一定要比較成績,還有有沒有讀書這件事。我清楚的知道我們升為學生,用功讀書是必然的事情。但是,我發覺每個人都帶著面具在班上交際相處。如果,我有一把手槍,我應該會射殺他們吧!

過不久,我受不了虛偽的一切,自動地又回到後段班,熟悉的生活,依舊的笑聲。

 

 

不安靜的氣氛總是在訓導處瀰漫著。那怒沖沖的情緒伴隨著抽打的動作,視覺上的畫面不上相,還會感受到顫抖。旁人不知所措,表情一致地看著這一幕的景象同樣的的動作重複著:一個挨打,一個口氣盡是沒好氣地吼道:「等會我會教訓你們!」他的皮帶熱辣辣地落在徐孟凡的身上,然而徐孟凡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很驚恐的模樣,和平常跋扈的樣子有反差的效果。

前一個小時,我們將狠狠的拳頭附加在一位不認識的男學生身上。從他慌恐的模樣,不清楚自己為何被打!我們是乎給了他一個罪名:樣子看起來太囂張。仔細地看他的髮型的確很上相,額頭前的瀏海左偏,眉宇間開闊,沒有半點雜毛添加。

突然,徐孟凡用肩膀頂了他一下。男同學退了一下,皺了皺眉,說:「怎樣!」

徐孟凡說道:「怎樣!」又用肩膀頂了他一下。

他感覺上沉不住氣,惱怒地出拳打在徐孟凡。人會有本能性的防衛。

這時,謝文耀見狀後,便一手推開那男同學,而後臉上帶了一點挑釁。男同學大概看到謝文耀的身材魁武,不敢輕易反擊,定定的站在原地。

接著,我的拳頭惡狠狠地著實落在男同學的臉頰部。我清楚的知道,他沒有錯,我們也沒有錯。但是,錯的是誰!

可想而知,我們毆打了男同學一頓。

 

 

「就是你們帶壞我兒子吧!」徐孟凡的爸爸停下打徐孟凡的動作,怒氣沖沖的脾氣轉向我們。然而,他將皮帶往地上一甩,與地上摩擦產生聲響,那聲音啪了一聲。我的心一震,有驚嚇到,而後霎了霎眼,心想著:他該不會要教訓我們!

不過,我卻被叔叔的那句話給點醒了。

「就是你們帶壞我兒子吧!」!

徐孟凡的爸爸大概萬萬沒想到,整件事情的導火是自己兒子挑起的,先動手的也是徐孟凡。可是,這不能完完全全怪徐孟凡,他本身出自於黑道世家的關係,使得他從小就有個觀念,必須在一個環境稱王。所以,我看到徐孟凡的爸爸的手臂上盡是被刺青的花紋給佔滿,肉色的皮膚成了畫布,尤其是他那一頭電棒燙的髮型,如果叔叔自稱自己是個正當人,應該是沒有人會投下贊成票。

 

後來,范宇翔的媽媽來到學校。阿姨一身套裝的打扮,腳上的高跟鞋發生喀啦喀拉的聲音,進來訓導處,沒有一時處理兒子的事情,只顧著講手機,我只聽到「保單沒有問題」、「賠償的金額」……等字句。范宇翔曾經抱怨過:「我有很久的時間沒有和我媽吃過一頓飯!」每個禮拜五,我們都會到鄉內的夜市一起享用晚餐。范宇翔喜歡吃脆皮雞排,然後在雞排上添加辣香粉。不知道范宇翔的媽媽知道這件事嗎!

 

方才,被打的男學生已經離開訓導處,是一位輔導老師將他與我們隔離。那男學生離去的時候,摸了摸自己的頭。我以為他的頭部有受傷。不過,我又看到他的手指屈弓刷一刷自己的頭髮,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相對地,他身上的白色上衣被灰塵給侵佔住,視覺上給它一個名詞:骯髒。不過,男同學一點都不在意衣物的是否乾淨。我猜想,他明天還是會一樣,頂著一襲上相的髮型。

 

突然間,我們被一幕的景象給嚇到了。范宇翔的臉上多了一個手掌,又一下打了個聲響。徐孟凡的爸爸臉上掛了一個笑容,有幸災樂禍的感覺,說道:「打的好,小孩就是要教訓才會聽話。」這句話沒有一時鼓勵范宇翔的媽媽,她皺了皺眉,沒有將目光落在范宇翔的爸爸的身上,給予贊同。然而,范宇翔的頭偏了過去,隨即硬生生地頭拉回到他媽媽的臉前,不高興地看著她。阿姨指責道:「我每天辛苦的工作是為了誰!」她說:「你就是不學好。整天跟這些同學混在一起,以後有出息嗎!」她的話刮了刮我的耳朵,沒有舒服的感覺,反而讓我更加不高興。

阿姨幽幽地說:「你到底有沒有用功讀書,整天給我惹麻煩。我每天事情已經很多了,請你不要添麻煩給我,可不可以!」

霎時,生教組長走到范宇翔的媽媽身旁,安慰她說:「范宇翔同學本質是不錯,但是就是在學校和一些學生,不知道如何交朋友。」

突然,阿姨的手機響起來,然後迅速地接起來,「是、是、是,我是!」她說:「那個問題我處理差不多。」「現在……」「我在學校。兒子的事。」而後,她慢慢地走向外頭。陽光散打在走廊上,我知道今天的天氣不錯。

方才,徐孟凡的爸爸嚴厲地責備我們其他人帶壞他兒子,但是叔叔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本身家庭的環境有沒有造成道兒子,一昧地將責任推給別人。錯的是誰?彷彿我就有錯,胡溫展不該與徐孟凡認識,范宇翔應該要在下課後到補習班加強課業。

此時,我的眼神專注在訓導處的門口,等待著下一位來到的家長。或許,是我的爸媽,他們會不會先責罵我,還是先指責我身旁的同學呢!

此刻,我的心情很複雜,有說不出來的感覺。

清晨,有層霧一陣落在目光前,露水附著於窗戶的玻璃,擋住我的視線,我緩緩地抬起手,想將

霧層給擦去,卻始終看不起窗戶外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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