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南寮漁港。

夏天的威力明顯的減弱。黑夜悄悄地提前報到,將昏黃的天空添上淡淡的黑。霎時,港邊的燈火微亮,讓遠方的船隻能得知訊息。然而,許多船隻接續地停靠港邊,同時也讓港口活絡起來,漁船上的人們歸心如箭,一心想著家裡頭的溫暖。

魚市場叫賣聲伴隨著遊客的說話聲和嬉笑聲,融合在一起,人聲鼎沸。漁港的景象就是帶點熱鬧的成份添加進入,硬生生成為我生活的紀錄。

場景漸漸地拉到人行步道上。電線杆的燈泡一盞接著一盞發亮,些許騎單車的人們與我擦肩並過,歡笑聲充滿在他們的周圍。此刻,輕輕的海風帶著翠綠青草的氣息打落在我的臉上,好清新的感覺,我的嘴角微微地笑了笑。青草地皮上有幾落的人群正在放著風箏,天空佈滿各樣的風箏,宛如有秩序般,沒有打結在一起。我聽到耳語,好熟悉,歡樂的笑聲,從放風箏的小孩傳來的。此時,映在我眼簾不是現況,而是一幕幕與你放風箏的情形。那天,我們買了一支風箏。二十八歲的你,玩得不亦樂乎,像個小孩子剛玩到風箏似的,不顧我的感受,孤立我在一旁。我歪著頭看著你,你並沒有發覺我臉上的表情百般的無奈。你自顧其樂。但是看到你喜悅的神情,同時也讓我的心情更加愉悅。

 

這時,與我散步的人看了看我,我們交換了眼神,並且會心一笑。我們在人生的交叉點上相會了,做個彼此一生的伴侶,此等的幸福滋味是平常不過。我們註定這輩子這樣手牽手。愛我的人,成為我這一生最重要的選擇,透露出我對他的堅定。

 

懂得我的人卻與我在平行線相望,沒有任何交點,可是,與他的回億依舊在我的記憶裡是那麼地令人有般滋味。

 

一年前。

透過梳妝台的鏡子,鏡面反射著我的模樣,鏡子裡頭的我欣喜地微笑。我臉上的妝容就緒完畢,五官的渲染不會越池一步,各自擁有該有的顏色,呈現強烈的對比。檯面呈現凌亂的場面,新娘秘書忙了一些時間,沒有時間整理。現在,難得有空閒的時間,就被媽媽招待她到樓下吃碗湯圓,沾沾喜氣。這時,房間的氣氛變得好安靜。

好友以若的女兒待不住,吵著要到便利商店逛一逛,即使沒有購買任何一樣商品,她也可能樂此不疲。雖然今天我賦予她一個任務:擔任花童。起先她看似滿心的期待,不過從早開始,任何一個人的目光沒有停留在她的身上一秒,或者稱讚她一次,所以,她正鬧脾氣 ,一臉不愉快。以若可要傷腦筋,她要趕緊哄哄女兒,讓她開心點,畢竟以若要完成我的願望。

除了這件事外,我正等待著一個人,或許他不會捧著一大束鮮花,已經考驗完伴娘預設好重重的難關。如果,他是手裡會有一大束鮮花的男生,伴娘們可沒那麼好心,必定會捉弄他一番。

我猜想他應該很苦惱,而且他會搔一搔頭,乾笑的表情伴隨他的心情,心裡頭的滋味不免覺得會輕鬆。縱然如此,他的心情應該會很焦急,並且非常期待見我一面。我是他心目中最漂亮的新娘。在人生的旅途,我停靠在一個車站:幸福,他對我招了招手。

起初,我感到疑惑,可是心中不禁滋生好奇。於是,我下了列車,想一探究竟。火車的蒸氣聲接著報到。

當我的腳步緩緩一步接著一步,我忽然感覺到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站長望望我,給我一記微笑,而我也同樣給了他一樣的微笑。站長輕柔地說道:『歡迎來到幸福車站。』

我站在月台,眼神定定看著他。他似乎有話,有欲言又止的感覺,一副羞澀的模樣。幸福車站的長板凳上,我們各坐在兩旁。木頭的長板凳不時會發生喀喀的聲響,我並不覺得厭煩。他的樣子看起來好緊張,我不禁偷笑了一下。而後,他搔一搔頭,溫柔地問我說:『妳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

相對地,他是今天男生中最帥氣的一位,我認同到。他也是我心目中最優秀的人,因為我的人生最重要伴侶是他。而後的日子,我還需要他的扶持,彼此做依靠。

 

剛才,三姊的女兒欣芸吵著要在婚禮典禮上為我牽婚紗裙襬。三姊聽了,皺了皺眉,無奈地說道:『妳不要破壞小阿姨的婚禮!』雖然三姊的言詞太過於誇張,畢竟她太清楚自己女兒的大剌剌的個性,才會想阻止欣芸的想法。

我微微地一笑。新娘秘書正在幫我整理頭髮,並且詢問我的意見。我表示:可以以「公主頭」的髮型為基底,做出適合我的髮型嗎?新娘秘書了解後點了點頭,似乎表示她可以做得到。接著,新娘秘書用梳子輕輕地梳著我的頭髮,並且和我搭話道:『還好妳的頭髮長度夠長,我才可以在髮型上做以變化,不會顯得太單調!』

我點點頭,不需表示太多意見,畢竟新娘秘書有自己的專業,能夠表現得淋漓盡致。我本身的髮質的尾梢有頑劣的自然捲,自己不太喜愛。於是,兩個月前我到髮廊燙捲髮,讓頭髮的捲度更有型式,不會顯得毛躁

後來,欣芸不知那裡的情緒,踱了一下腳,鬧了脾氣,噘著嘴,以上的動作她想告訴大家:她此刻的心情不開心,希望大家能順從她的意思,還有不要再跟她唱反調!

擔任伴娘的莨媛試圖地安慰欣芸。只不過,欣芸卻是沒禮貌甩開莨媛的手。

三姊看在眼裡,便起了身,作勢要教訓欣芸。隨即,欣芸離開該有的位置,跑到樓梯間依靠在扶手。她一抹不高興的神情,說道:

『我就想幫小阿姨牽裙襬、我就想幫小阿姨牽裙襬! 』她雙手交握在胸前,繼續著不開心。

看到欣芸的動作,三姊乾笑一下,然後換了神情,沒好氣地說道:『有外人在,不要沒禮貌!』

本來,在一旁玩玩具的宇晨,根本搞不清楚狀況。他稚氣地說道:『我也要幫小阿姨牽裙襬!』宇晨是大姊的大兒子。

三姊聽了後臉上更加不愉快,嘆了一口氣,說:『你們是存心不想讓小阿姨嫁出去嗎!』她的話完畢,立刻引來旁人的歡笑。

我說道:『今天,欣儀也很漂亮。小阿姨都吃醋了!』欣芸身穿一襲的小洋裝,裙襬蕾絲趁邊到及膝。平常打扮中性的她,臉龐多了一些顏色的點綴,嘴唇抹上淡淡的粉紅色唇蜜,嘴唇看起來彷彿有水滴在徘徊。她腳上穿的平底鞋是我前兩個禮拜帶她到市區逛街買的。我繼續的說道:『小阿姨只有今天漂亮嗎?』我故意這麼地問她。

欣芸無法見招拆招,笑得很尷尬。可能,我平常的穿著打扮並不是很搶眼,臉上缺少脂粉。

接著,我欣喜地說道:『等會,小阿姨就麻煩妳幫忙牽裙襬。』看著她眨了眨眼。

頓時,欣芸接收到訊息,略遲疑一下,而後睜大眼睛,她應該一時不相信耳朵接受的訊息,疑惑的回答道:『真的嗎?』而後她喜出望外的點了點頭,滿意地說:『沒問題!沒問題!』隨即,她走到三姊的面前,下巴頜了頜,一副很得意的樣子,有挑釁的意味,是乎宣告她的勝利。

我看了欣芸一下,喜悅的心情全寫在臉上。然而,對於欣芸如此的舉動,三姊只有無奈地搖了搖頭,乾笑了一下。

 

方才,過動的欣芸還安靜地坐在梳妝檯前的椅子上,然後安份的給新娘秘書化妝。欣芸看起來好嬌羞,我不禁想捉弄她一下。欣芸皺了皺眉,咯咯發笑地說:『小阿姨。放過我,我投降!今天,我想要打扮漂亮!』女生就是有愛美的天性。

平時,都是欣芸捉弄我。今天,我可是有個機會報仇。前一會兒的時間,欣芸閒得發慌,正確的說是沒有人敢交代她做事。房間裡,擺放在一旁的高跟鞋。欣芸瞥見到,無奈地說:『小阿姨,妳的高跟鞋好舊喔。』同時,新娘秘書也附和著看,她臉上的表情和欣儀如同一轍,我透過鏡面得知。

我略怔一怔,微微地一笑道:『會嗎?』我說:『我覺得那雙高跟鞋很特別!』雖然我要穿的高跟鞋有經過修補,但是歲月的進化,使得高跟鞋呈現些許的斑駁。它曾經出現在一場婚禮上,我沒有機會參與,但是三十五年後,我要穿著它,讓它活現一番。

欣芸聽了聽,不解著。『妳高興就好了。』她的回答很符合這年紀的孩子會說的詞語。然後,她覺得高跟鞋的話題無法繼續討論下去,就另找尋能解悶的事。這次,她是在看我的相簿,這二十八年成長的點滴屬於我的。

剛好,換到二姊化妝,我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二姊本來是要自己化妝,但是她一時想不到符合婚禮的妝容,只好交由新娘秘書處理。至於服裝方面,二姊就不需要聽從別人的意見,今天她準備一套白色小洋裝,配上白色高跟鞋,一副氣質的樣子,舉手投足落落大方。她的肩膀纖細,視覺上覺得她又瘦了,鎖骨突顯出,很好看,似乎要搶走婚禮上女生們的風采,包括我在內。

欣芸忽然大笑道:『小阿姨!妳小時候的皮膚好黑喔!』

『妳不是已經知道了!還取笑我!』我努一努嘴,鬧個小脾氣。

她依舊哈哈大笑著。二姊皺了皺眉,無奈地說道:『欣芸,笑聲該停止了!』二姊不太喜愛欣芸的個性,她總認為女孩子應有矜持的態度。

此刻,媽媽正在客廳接待親戚們,忙得不開交。客廳不時傳來我聽得懂得語言,但是語言全部攪和在一起,變得不是很容易理解的文字,笑聲依舊是我能清楚地聽到。

時而,媽媽會走上樓,叮嚀我些許的注意事項。媽媽的臉上堆滿著笑容,但是她有時會露出焦慮的眼神,彷彿婚禮的準備不夠充裕。我貼心地叮嚀媽媽不要太匆忙。

媽媽回答道:『我就是怕準備得還不夠!』

媒婆則是在一旁就會附和著,便加上幾句話:『該注意的地方我會提醒!』『等會時辰一到……』『記得要叫家裡的男生撿扇子!』『這些事情我一定會注意的!』她滔滔不絕的話語刮了刮我的耳朵。我不是厭煩,只是這個月,相同的話我重複聽了上千次,因為在公司裡頭,遇到認識我的同事,就會送上一樣的話,完全不顧我的感受。

 

梳妝台上有一個瓶罐裝滿著千紙鶴,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剛才,我一不注意,欣芸就不禮貌地把玩到,和宇晨。宇晨年紀還很小,五歲的年齡,一看到東西就想伸手抓取。突然,我看見,便阻止他們接下來的動作。我輕輕地打了宇晨的手一下,又一次。然而,宇晨按耐不住情緒,放聲大哭:『小阿姨打我!小阿姨打我!』好奇怪,為什麼小孩子哭的時候還會流鼻涕。宇晨鬧暼扭的作勢地要用腳踢我。我瞪了他一眼,微怒地說道:『你敢!』

欣芸顯得可惡,在一旁助長火苗燃燒,附和著,『小阿姨最愛打人,她最壞了!』而後她對我吐了吐舌頭。

見到他們胡鬧的行為,我只能乾笑帶過如此的場景。

而後,我將瓶罐放入梳妝右側底下的抽屜。欣芸好奇地問道:『小阿姨。那個東西是誰送給妳的?』她指的東西是千紙鶴。

『給妳猜!』我故作神秘的笑一笑。

欣芸歪著頭,少了好奇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瓶子裝著多數的千紙鶴,你告訴我,不要偷偷地清數到底有多少支!雖然我有遵守,但是,有時我真的有股衝動想知道答案。昨天,我問了你,可是你卻裝作神秘。我不服氣地說:『等會回家,我就會知道答案!』一副要你投降的樣子,希望聽到你的答案。

你微笑並看著我,嘴裡透出了幾句話:我們這一生總是會遇到喜歡你的人,卻很少會遇到懂你的人……

 

宇晨被欣芸帶到樓下。就這樣子,欣芸牽著宇晨的手,宇晨也停止哭泣。臨走前,還放下一句話:『我們不要跟小阿姨玩,因為她最兇!』

看著他們手牽手的模樣,我有羨慕一下。

 

這時,房門被輕輕地移動,你來了!看到我欣喜地笑一笑。你終於來了,我露出燦爛的微笑看著你。

『你喜歡我嗎!』

我沒有說出口,但這句話在我心裡面是一個疑問已經有很多年了,時而我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時而我很想親口問你說,矛盾的心情於心中糾纏在一起是件痛苦的事情。而且奇怪的是我明明表現出來的態度就是討厭你,可是從我們懂事以來,我就已經認識你,與你的認識又是另一種微妙的互動。明明對你有所熟悉,卻不懂得了解你。認為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願意的,沒有任何埋怨。

我特別讓房間只留下我一個人。現在,在房間裡,氣氛凝結一種特別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你每走一步,我就心跳很快。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感覺非常強烈。也許曾經有過這感覺,但不清楚現在我為何特別地感受到。

霎時,一幕幕的記憶有如走馬燈般的,漸漸地重現在我的腦海裡!想起與你相識的時候,當時我真的很糗。七歲那一年,我練習著如何騎腳踏車,突然重心不穩,而後跌了跤。突然,有一雙眼正看著我,一副純真的模樣笑了笑。當下,我還以為你會取笑我,不過那是我的想像。只是我的表情不是很歡迎你,皺緊眉頭,試著找尋身上的部份有那裡受傷,沒心思理會你。

隨即,你蹲下身子來,關切地問我道:『有受傷嗎!』我搖了搖頭,可是直覺地又感覺到右腿上的膝蓋有痛楚。你也附和著我的動作,一起看。

 

我們這一生總是會遇到喜歡你的人,卻很少會遇到懂得你的人……你對我說過!腦海裡一次又一次重複地聽見你的聲音伴隨著這幾句話!

 

輕輕的微風迎面而來,撲散在我的臉上,有一陣清爽的感覺。蟾蜍藏隱在看不見的地方,但是卻有一波波秩序的樂聲傳唱出,我們很熟悉,即使蟾蜍們沒有一位偉大的指揮家正為牠們伴奏,牠們依舊能輕鬆地讓五線譜上音符輕輕的跳動著。

夏天的氣息已經發酵成熟。我的額頭冒出幾滴斗大的汗珠,隨後我輕輕地用手臂擦拭。石頭路旁,甘菊花燦爛的微笑,配上酢漿草的羞怯,值得讓我回味再回味。我忽然瞥見酢漿草叢堆有一株四葉酢漿草,我有點不確定,又再次確認,真的是四葉酢漿草。你曾經說過:『看見四葉幸運草,不要告訴別人,不然幸運會從手中流失。』

我好想與你分享,不過我又想證實那傳言是不是真實。我保留住,因為我想與你的友誼長存,同時我默默地告訴四葉幸運草。

我的名字有個「菊」字,你為我取了一個小名:小雛菊。我很喜歡小雛菊的花語,是你告訴我的:純潔的美、天真。

眼前的景象是你的背部,你身上白色的汗衫已經被泥土巴侵佔住。先早的時間,汗衫被汗水浸濕,衣服髒兮兮,等會你回家後大概會被你媽媽責罵一頓。腳踏車左手把掛上一個紅白相間的塑膠袋,裡頭裝滿番石榴。好強的我總是一股氣地爬上番石榴樹上,個性滿像個男孩子。在樹上,陽光透過樹上的樹葉間的細縫照在我的臉上,一時我的眼睛睜不開,換個姿勢,好讓自己能輕易地採取番石榴。我的背依靠著樹幹,右腳踩住在一根樹幹而且頂住身體,動作俐落。附屬在樹幹上的盪鞦韆受到外力而搖晃了幾下。你站在樹下用手遮放在眼睛的上方,方便擋住刺眼的陽光,並且告訴我有那些番石榴可以採取了。

 

後來,我們騎腳踏車經過雜貨店的門口,有幾個男生正在打彈珠,見到我們的樣子,就取笑道:『男生愛女生,羞羞臉!』一次又一次,不覺得厭煩。

他們的話我沒有放在心上,並沒有好在意。我怒目主義對待他們,然而他們愣住了,停止笑鬧。你轉頭問我道:『怎麼了?』

我笑而不答。今天,我們的探險結束了,得到寶藏,正滿載愉悅的心情,伴隨著夕陽,與夕陽各自往自己的家回去。我的臉上繡縫燦爛的笑容,雖然我腳上的拖鞋被泥土巴給佔上,不自然的感覺,但是我不在意。蜻蜓識趣地在我的手臂上點了點,不會覺得厭煩。

小鎮的風俗名情就是那麼的樸素,簡單不需要修邊幅,依舊能呈現一副景色優美的圖案。

每天,你都會製造故事的情節,讓我能體會並且熟知,牢牢地烙印在我的記憶裡。

 

我記得小時候,自己不討別人喜愛,和年紀相仿的孩子相處不是很融洽。其他的孩童們說我總是喜歡擺出一副難相處的模樣,漸而對我產生排斥。

就唯獨你會和我玩耍,不過對於一些童玩,我並不是很熱衷。你認真地用白色粉筆在柏油路上方畫出九宮格的圖樣,你教我玩跳格子,我覺得很無趣。你告訴我說可以在跳格子上方寫未來的願望,我取笑你不切實際。可是跳格子上方我唯一寫的願望卻有實現:那就是我即將要結婚,準備嫁人為妻。

我曾經問過你,為什麼我常常要你幫我忙,你卻從來都沒有怨言。只不過你總是聳聳肩,一派輕鬆地說:『我們是好朋友,理所當然就是要幫助妳。朋友是互相幫忙的!』

你可以善待我所做的一切。但我卻不清楚你的用意。我只知道你有顆善解人意的心,只是你不希望表現出來,寧願選擇默默地付出。

 

讀國小的時期,我實在不願意與你同班,但是學區規劃的關係,我卻必須與你同班。在一年仁班教室的走廊上,我盯著掛在窗戶玻璃的分配班級人名的壁報,我不相信眼前的景像,然後一次又一次,反覆地看,你的名字依舊是映入我的眼簾。而後,有人拍了一拍我的肩膀。我回頭一看,是你。然而我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但是你的臉上掛上一絲的微笑,愉悅地說道:『太好了!我們是在同一班。』

我皺緊眉頭,幽幽地說道:『真是倒楣!』我說:『為什麼我要和你同班?』

你笑了笑,告訴我趕緊進入教室。後來,我非常不甘願地走入教室裡頭。然後,你一看見我,向我友善的揮揮手,指了指你座位旁邊還有一個空位讓我知道。可是我不領情,沒有回應你,直接地找了一個空的座位坐下。當我坐定位之後,隔壁的女同學拍拍我的肩膀,好奇地問我說:『你們認識?』然後,她指了你。女同學在往後的日子,成為我的好朋友,她就是以若。

我一時來不及反應,顯得呆滯。後來,我重整腦袋的思緒,便猛然地搖了搖頭,沒好氣地說道:『我不認識他!他看起來很討厭』

以若輕輕地微笑道:『感覺上,你們應該是很要好的朋友!』

聽到以若的那一句話,我無奈地乾笑一下。

最後,一整個上午的時間我的臉上一抹不高興。導師還詢問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搖頭回應她。

 

我記得三年級有次開班會時,班會進行到臨時動議。突然間,我舉手提議說要抽籤換班,結果引來全班哄堂大笑,可是唯獨你認真的模樣看著我。那時我一臉尷尬。有一段時間,在班上沒有和同學有互動。然而,我也有一陣子不敢面對你。我只有課堂的時候,默默地看著你的背影,發覺到自己的孤獨寂寞。

特別的是,你居然沒有問我為什麼會提出那主意。和平常一樣,你依舊準備好故事的情節,要和我寫入最完美的文字,只是我不領情。其實,是我害怕面對你。你知道嗎!那時我很期待與你的探險,溪邊的蝦子故意擺出驕傲的眼神向我挑釁到,我很不服氣。跳格子似乎輕鬆了,沒有人對它要求願望。捉迷藏不再有人使出技巧性的隱藏,你的腳踏車後座沒有我的身影,稻田裡的泥土路應該還有一些沒有被我們找出來的寶藏,正躲著好好的,是乎鬆了一口氣。

後來我才知道,你怕我在求學時適應不良,想在一旁幫助我。那時的我不知情,在學校裡一心想排斥你。可是回到家後,我卻喜歡找你玩,你總是會發現新奇的事物並告訴我,讓我覺得非常特別。

其實我很想對你說聲對不起,對不起。但是看到你樂觀的表情,我怯步了,沒有那份勇氣向你說聲對不起。

下課放學,我都會故意走在你後面,步伐放得慢。我單獨一個人,與一些討論小秘密的女生們擦肩而過,隱約地聽到她們正說著某班級的男同學的好感。我只是皺一皺眉,嘖了一聲。從小,我就對洋娃娃和芭比娃娃有興趣,更不會成天對白馬王子產生幻想。

 

國小畢業典禮,你送給我一個書籤,書籤有個星辰花的圖畫。我問你為什麼要送給我。你輕輕的笑著說:『希望我們國中能在同一班。』天啊!聽到你說那句話時,我沒有昏倒就算了。然而,我狠狠地瞪你一眼,你居然還笑笑的看著我。此刻的我一時想不到要用什麼情緒來面對你,只能很無奈地看著你。後來,我了解星辰花的花語後,我清楚地知道你的用心。星辰花,又稱為「毋忘我,花語:友誼萬歲、永遠思念。

 

當時,我真的很想脫離與你同班。好險國中一年級是要抽籤決定班級,我得知後,心中不免高興一下。在抽籤那天,我心想著,應該不會太倒楣還和你同班吧。我心中默念著:我不要跟你同班。

果真,我的願望真的實現了,我抽到一年二班,你抽到一年五班。我對著你開心的微笑道,『終於不用和你同班了。』

你沒有回應我的話。但是我卻看到你露出失望的表情。那時,突然間,我的心如同被重物衝擊到,原本愉悅的神情變得愧疚。我真的對你感到抱歉,只顧著不想在和你同一班,完全沒有顧慮到你心裡的感受。第一次感覺到我的自私,好想對你說聲對不起,但是我卻沒有那勇氣去面對你。

 

之後,一上國中,我就熱愛上看言情小說。正值青春期的我,對於戀愛總是有想像的空間。或許,有一天,我會遇到真正愛我的人,或是我愛的人。

某天,你在我的房間幫我寫作文的草稿,我在一旁看著小說。國文老師警告我還不趕快交作文,我是乎不當一回事。只有你非常焦急,主動的要幫忙。

你好奇問到我:妳在看什麼小說?我回答說:『言情小說。』

陽光透過窗戶散打進來,陽光落在我的身上,感覺好溫暖。我輕輕地微笑。

你幽幽地說:『不要太盲目的洩入愛情的漩渦。小說歸小說,不要小說把愛情講得很完美,就想找個男朋友來戀愛。』

我對你吐吐舌頭,不耐煩地說:『要你管!』生理上的變化,使得我不喜歡聽別人的說教。

這期間,你沒有和我搭上話,專注於寫作文,彷彿要完成自己的事情。原子筆發出的窸窸聲,我知道你寫得很流暢,不用詢問我的意思,就能清楚地明瞭。後來,我根本沒有將草稿做以修改,完全地複製在作文簿上。

 

升上二年級,我對於學校的功課是處於放任的狀態,只要求能跟上學校的教學進度就可以了。面對升學考試的壓力,想說國三的時候再認真一點。所以升上國二,在升學體制下一定會分升學班和後段班。雖然我和你是在升學班,但是在卻不同班,我不禁高興了一下,終於第二年不用跟你同班。可是我不知道你是那根筋不對,居然從最優秀的升學班空降到我們班。

我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居然笑笑地說:『我跟不上同學的進度。』

我聽到有點傻眼,我知道你是故意要和我同班的。我很想問你,和我在同一班會很好嗎?從我們就學一直以來,在學校我從來沒有去理會過你,因為我怕同學會說閒話,所以都會刻意和你有疏遠。

後來,你知道我在學校總是和你刻意保持距離後。你只是笑笑地說:『我早就知道。但妳還是會當我是妳的好朋友。』

一聽到你這麼說,我覺得自己好自私,從來沒有想過你的感受,永遠只會在乎自己。

 

有次,上理化課。忽然,我被教室窗外的景色給吸引,透過窗戶的四角框看見陽光打散在丁香樹上,輕輕的微風帶動樹葉飄浮著。我覺得這一幕的畫面好生動,不由得地看得入神。下巴被手托著,一副清閒的模樣,頓時渾然忘記老師在講台上講課如此口沫橫飛。

而後,我拍了拍你的肩膀。說道:『等會,我們到海邊看夕陽,好嗎!』你的座位在我的前方。我記得國中的時候,我的身高比你還要高。

你愣了一下,然後說話:『又還沒有下課。』等會,還有一節輔導課:英文課。

我等不及你接下來的答案。『翹課!』我說:『敢不敢!』我強勢的態度要你服從。

一副熟悉的背影,只不過白色的汗衫換上白色的制服加上藍色的短褲。我一抹的愉悅期待著夕陽的出現。我完全不理會老師現在可能會很不高興,因為我們真的翹課。身為班長的你被我拖下水,一起做壞事。

這時的我已經沒有一絲的罪惡感。不時催促你加快騎腳踏車的速度。你很不悅的大聲叫道:『換妳來騎!』你說:『妳就會知道我的辛苦!』

我皺一皺眉,撒嬌道:『我是女孩子!』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來到海邊。太陽依舊掛在半空中,停止不動,微微一笑,彷彿對著我們笑道:「你們終於來了!我可以表演黃昏的景色!」瞬時,落日在大海裡緩緩地轉紅。

我滿足地笑著說:『好漂亮的景色。』

你搖了搖頭,說道:『每天幾乎都看得到,有什麼好稀奇。』

『你真的不懂浪漫!』我瞪了你一下。夕陽還露出半圓形的樣子,偷笑了一下,繼續著染紅邊際的大海。

接著,我爽快地脫下球鞋和襪子。你瞥見後,問我說:『妳要做什麼?』

我沒有空回答你,一箭步的時間,腳步來到退潮後的沙灘,腳印輕輕地烙印在沙灘上,然而海水漸漸地退出一塊空曠的沙灘。這時,我看到一個小男孩正與招潮蟹玩著抓迷藏。小男孩一看到招潮蟹,想要一手不慌不徐地抓住,卻撲了空。招潮蟹從洞裡爬出,挑釁到,準備要換往另一個洞。小男孩看到了,這時他學聰明,先封住了洞口,但招潮蟹不是省油的燈,畢竟沙灘是牠的地盤,轉彎換個方向,小男孩又撲了空。我專注地看著那一幕,不免會心一笑。

小男孩抬起頭來,純真的笑容,望著我笑了笑。我也回敬他同樣的笑容,開心地說道:『弟弟,抓了幾隻招潮蟹?』

隨即,小男孩認真看了身旁的塑膠桶,而後他懊惱地笑了笑,用手指比出三根手指頭,『三隻。』他說:『大姐姐,妳會抓招潮蟹嗎?』他一副期待的表情寫在臉上。

 

後來,我們抓了許多隻招潮蟹給小男孩。他一副滿足的笑容打在臉上,說道:『謝謝大哥哥和大姐姐。』

 

隔天。我和你站在班導師的面前。導師皺一皺眉頭,無奈說道:『政維,身為班長的你居然會做出翹課的舉動。』她頓了一下,接著說:『如果,班長帶頭作亂。班上的同學一定會照著做。』隨後,導師的眼光飄向我的身上,打量了我一番。

最後,老師做出了一個決定:罷免你的班長職務。

班上許多同學不捨你被做出這決定,忿忿地指向我的過錯。受到嚴厲譴責的我,受不了,於是流下眼淚。

你告訴我說,『這不是妳的錯。是我自己的選擇!』你總是將過錯擁攬在自己的身上,從不會它歸屬給其他人。你的體諒讓我感到好窩心。

 

國二的課程一度讓我發覺升學的壓力很大,因而明白自己跟不上其他的同學的進度。雖然有你課後幫我複習功課,可是我已經放棄自己了,再多的努力還是白費。最後,我做下一個決定:選擇就讀技藝班。我告訴你,可是你卻表示要跟我一起要讀技藝班。

聽到你這麼說。我憤怒的威脅你:『如果你敢跟我一起讀技藝班,我就和你斷交,從此不理會你!』

你愣了一下,接著非常錯愕的看著我。然後溫柔地說道:『素菊,我知道妳現在有生理的成長,脾氣會比以前暴燥。我不會在意你對我發脾氣。』接著你微微露齒一笑。

我微怒地瞪了你一眼後,就離開你的視線。有一陣子我們很少搭上話,可是我很想與你說句話,但又怯步了。原來,我一直擁有一個無形的東西,它看不見,摸不著,只能用真心去感受。你是我的專屬知己,與你相識,是我想對你說聲:有你真好!

升上國三之後,你連假日都要上輔導課,我和你相處的時間真的變少了。早上,你沒有和我一同上學,我感到些許的寂寞。少了你和我聊天,我心中有一種失落感,好像少了什麼感覺似的,那種熟悉的感覺我漸漸地覺得陌生。

夜晚,我看到窗外閃過一個微微的光,我以為是螢火蟲,好奇跑下樓看。原來是你拿著小型手電筒再照著。

『嗨,很久不見。』你一看見我,笑了笑地說。

我無奈地笑一笑,『沒錯,是很久沒有見面』我繼續說道:『你不看書,這麼晚跑出來做什麼?』

你熱切地說道:『走吧!』拍了拍腳踏車的後座墊,雖然腳踏車不是原本我熟悉的那一輛,但是我心中滋生出一種莫名的感動,你給予我的。忽然,我的眼眶泛起了眼淚,哭了,感動的哭泣。我們長大之後,漸漸會失去童年的純真,臉上的笑容多了虛假的一面,好不真實的一切,但是我們必須要接受,年齡一旦成長,就會少了一些生活的樂趣。

原來,我漸漸地失去了一個感覺:友誼。忽然,你牽起我的手,柔聲地說道:『南瓜馬車已經駕到!』

我又再度流淚了,曾經我是那麼無知的要排斥你,你卻毫無心機的想接受我。我不懂,你到底想擁有什麼,然而我問你。

你卻只是笑嘻嘻地說,『我們是好朋友!』

夜裡的星空,我偷偷地許下一個願望:希望我們能做好朋友到永遠,永遠。

 

高職。

你考上新竹高工,而我讀曙光女中。那時,我會在下課後,和同學一同到市區逛街。明明你下課後,可以在學校對面搭公車。我不懂你為什麼一定要到新竹客運總站等我一起搭公車呢!我更不清楚你是不是特意地在公車總站等我,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卻明白熟悉的感覺一直都在。你會述說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情。我會認真的聆聽,因為我總是覺得你隨時都會發生特別有趣的事情,我好羨慕。

就像我在花蓮就讀二專,你在台東空軍基地服役。你放假還是會坐火車到花蓮找我。你只是笑笑說,不放心我,來看看我。我真的不懂,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對我好呢!

 

高中畢業的那一年夏天,我們找了一間電子公司打工。學習能力極佳的我,經常得到部門課長的讚賞。當時,有位阿姨和你非常要好。阿姨的兒女和我們差不了幾歲,你總是叫她:姚媽媽,宛如她就是你的親生母親,膩在她的身邊討她喜歡。我不禁吃醋一下。

阿姨的學習能力不是很優秀,經常被部門的領班責罵。一次,我見到阿姨在女生廁所偷偷啜泣。我關心地問她說:『發生什麼事?』

阿姨來不及反應,震了震,隨即用手輕輕地擦乾眼淚,而後搖了搖手,說道:『我沒事!我沒事!』雖然阿姨嘴裡說沒事,但是從她的神情不免看出憂傷的心情。

我沒有更進一步詢問阿姨的感受,也沒有將這事情告訴公司的任一個人。那段期間,我發現阿姨殷勤的動作頻繁,會買些日常用品或食品給予部門領班。剛開始,領班還會覺得不好意思,所以沒有接受阿姨的好意,可是日子一習慣,就不會在意,自然地收下了。而後,我告訴你,『阿姨很會巴結人!』

你忿忿不平地說:『不要批評人!』你那雙眼睛凝視著我,但是眼神沒有透露出以往對我的包容。

我聽了後不太高興,於是怨怨地說:『你不要對我發脾氣!』我說:『不要為別人來破壞我們的友情!』

我悶悶不樂,等著你開口向我說聲對不起。不過,你依然沒有實現。

我非常不悅,明明事實就是如此,你卻說我汙贓他人。或許,我有錯,但是你不能錯怪我!

 

二專畢業後,我在湖口工業區一間科技公司擔任資材部的人員。有天,我告訴你,公司有位工程師很喜歡我,希望我能當他的女朋友。我想試探你聽到後會有什麼反應。但你只是淡淡地說:『該換別人照顧妳。我終於可以好好地休息!』

聽到你的話,我不高興地拍了你的手一下,說道:『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你的照顧。你也該找個女朋友,不要整天當我的跟班!』事實上,我還希望看到你有失望的表情,可是卻沒有。

自從那天後,我和你就很少見面。過沒多久的時間,我答應和那位工程師交往。即使看到你,我都會刻意不和你打招呼。我的心中不免滋生一種奇妙的感覺,明明熟識彼此的兩人,卻為了小拌嘴而失去原有的感覺,不但沒有昇華最好的狀態,反而揮發成另一種感覺。

雖然他對我非常好,總是能滿足我的要求,可是我卻總是覺得心裡缺少什麼感覺,說不出口但是能感覺到。之後,我和男友交往三年。一天我答應他的求婚,求婚戒指緩緩地進入我左手的無名指,我感動地落下淚。原來,人終究還是會有一段美滿的結局,不管結局是不是自己預設好的畫面,現實的畫面總是讓人最深刻有印象的情感。

 

跳格子上方的許願完成了我的願望。

 

我披上了白紗,坐在梳妝檯前。不習慣在眼睛裝假睫毛,眼睛感到不舒服,我便眨了眨眼。而後,透過梳妝檯的鏡面,反射著我的模樣,清楚地看見鏡子裡的我欣喜地微笑。

我正等待著一個人,一位熟悉的專屬知已。我又看了看梳妝檯上瓶罐裝的千紙鶴。

過了一會兒的時間,你敲了門進來,開了玩笑的說:『妳居然會有人要!』

我聽到後,起了身,緩緩地拉高婚紗的裙襬,作勢的準備要打你。可是你卻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我還以為你會捉弄我。想一想,擺脫稚氣的我們,彼此的人生各自往不同的方向發展,心智隨著歲月而成熟。

然後,我吸了一口氣,好奇地問道:『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忽然,我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倉促,連帶著心跳聲音,此刻的我非常緊張,習慣性的漲紅臉浮現出,腮頰蒙著熱熱的霧靄。

我的話才剛說完,接著你立刻搖搖頭,幽幽地說:『今天妳都要結婚,說這些做什麼!』

縱然這個答案並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換了語氣問你別的問題。『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我感覺到手心不斷地冒出冷汗。的確,我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想要明白為什麼你會一直陪伴我,直到有個守護者的出現。

你不假思索地說:『妳這一生會遇到很多喜歡妳的人,可是妳能遇到一個懂妳的人嗎!』這個答案似乎不用準備,彷彿是預設好,假使有天會說出口。

 

在房間裡,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你每走一步,我就心跳很快。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就只有今天而已,為什麼?

我真的有喜歡你,卻從來沒有懂得你,沒有去了解你對我的好。因為我一直以為你喜歡我,才會對我真心的付出,原來這一切只是我猜想的。你是我的專屬知己。你說的沒錯,我們這一生會遇到很多喜歡自己的人。但懂得我的人,卻不是陪我走到最後的,步上婚禮。不過懂得我的人卻能在無時無刻關心我,讓我品嚐到友誼的滋味。我想對你說聲謝謝。可是我在你面前,又說不出口。原來,我們最遙遠的距離,是我不能對你坦白。

 

我們這一生總是會遇到喜歡你的人,卻很少會遇到懂得你的人……

 

突然,媒婆匆忙地走入房間,臉上顯得很焦急。從早上開始,我就一直覺得媒婆的表情幾乎是一致的,沒有變過。

我的目光依舊停留在你的身上,忽然瞥見你的嘴裡有喃喃的幾個字,只因房間裡多些太多雜聲,我聽不清楚。伴娘們焦急的不知所措,沒有一個命令讓她們能有個動作。媒婆見到這一幕,皺緊眉頭,給了每一個伴娘一記神情:困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

後來,我看到你熟悉的背影,默默地離開我的視線,這時我的眼眶滿溢著眼淚。隨後眼淚已經不自主地落下來了。我哭了。媒婆心急地催促我,我沒辦法理會她,因為我想聽你的聲音,你應該還有話要告訴我。

在媒婆焦急的情況下,我緩緩地穿上高跟鞋,儀容稍微地整理。緊接著新娘秘書上緊了發條,仔細地為我檢查一遍又一遍,一點都沒有馬虎的景象。伴娘們終於知道了任務,突現戰戰兢兢的模樣,一副要上戰場的樣子。

他來了。我看到他的額頭上有幾顆斗大的汗珠。伴娘們已經有規律的站在我身後,她們竊竊的偷笑著。我回頭一瞧她們,見到了表情,我就知道他被伴娘們作弄了。

而後,他鬆了一口氣,搔一搔頭,定在我的面前,一臉愉悅的樣子,只是嘴巴微張沒有言語。媒婆見狀,陪笑道:『怎麼了!老婆太漂亮了,緊張說不出口!』

他又搔了搔頭。我用手遮住口,輕輕的笑一笑。這就是他的個性,不會多說點甜言蜜語,但是卻能對我很好。

然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震了一下。隨後單膝跪下,以弓箭步的方式,將花束放在我的眼前,認真地說道:『這束紫鬱金香,它的花語是我對妳的承諾。』鬱金香的花語:永恆的愛戀情。

我點點頭,感動地流下眼淚。『我願意與你這輩子手牽手!』

一旁的眾人鼓掌到,為我們倆喝采。

 

坐上禮車。

老公好奇地問我,『妳常常跟我說的好朋友是那位。』他指著我親朋好友的方向。

此時,我看到每個人的臉上獻上了祝福,我感受到,而我也回應給各位一個愉悅的微笑。而後,我指著你,腦海有閃爍一下你小時後的模樣,天真無邪的笑著,正在向我招手到,彷彿告訴我,你又有準備一個探險,等待著要寫入情節。

接著,我緩緩地轉頭,面向老公。我突如其來的舉動,老公有被嚇到的感覺,略怔了怔。然後,我認真的問道:『老公,你愛我嗎?』

老公先愣了一下,然後抓了抓頭,輕柔地說:『我當然愛你!』

我燦爛的微笑展露出。接著我在老公的臉頰輕輕地吻上,隨後在他的耳旁輕聲地說道:『希望你愛我,也能懂得我。』我的臉上留下一個稱許的笑容。

 

我們這一生總是會遇到喜歡你的人,卻很少會遇到懂得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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