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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故事不太能讓人發笑,也不太能讓人想哭。

 這個故事給人的第一個感覺是心癢難搔,但當你正想牽動面頰的笑肌時,淚線也跟著被牽動。

 相信大家數學都有學過,正數加上負數,答案會是兩項抵消後的結果。

 因此,看完這個故事,你就能體會當你體內有著一正數一負數時,答案相互抵消的感覺了。

 它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一個平凡高中女生的故事,也許真的平凡到不行,但它真實且平凡到你會認為這是你生活中曾發生或曾聽見過的事。

而它,真的讓我在高中生活中遇見也聽見,是個曾同班過的女同學。

我此刻描述著個故事時,正有著正數加負數的心情。

 

 

雨還記得那一晚。那個瘋狂的夜晚,月亮是圓的。

 小夏左手牽著她,右手指著月亮。『妳看,今天是月圓夜』他笑得像個孩子。『妳知不知道,月圓之夜是狼人出沒的日子?』

 『你當我呆子阿?』雨毫不留情的損他。『我當然知道阿,很多電影都演過好不好?』說完卻露出和尖銳語氣搭不著邊的嬌柔眼神瞪了他一眼,雖然說是瞪,但確切的形容應該是媚眼。

『知道啦,知道啦。』小夏摟過她的腰,想呵她癢。

『喂喂喂......不要這樣嘛。這是大馬路耶。』雨敵不過他猛烈的呵癢攻勢,閃躲著求饒,咯咯的笑聲在馬路旁的人行道上傳開。

 『不要,誰叫妳剛才這樣兇我。』小夏又鬧了她一會兒,直到笑到她眼淚都飆出來才停止攻擊。

 一陣微風輕輕彿過,他突然抬頭望著月亮,靜了下來,什麼也沒說。

雨抬頭看著小夏,暗黃的路燈淡淡的照在他臉上,映出了他側臉的剪影,小夏的鼻子很高挺,染成淡黃色的髮垂在耳旁,他的眼睛雖然不大,但有神,就像剛打完籃球的眼神。很好看。

雨看過不少帥哥,也和不少很帥的男生交往過,當然小夏不是最帥的,他就和一般的高中男生沒什麼兩樣,喜歡打扮,喜歡泡妞,喜歡耍酷,也喜歡愛撒嬌的女生,有娃娃音的女生。

 而雨剛好也符合這些男生們都喜歡條件,加上很短很短的制服百摺群,以及現在流行的包頭,所以當她寫信給小夏時,他自然沒什麼能拒絕的理由,也不想拒絕。

雨會看上小夏只是因為小夏在男生群中算很帥的,有不少女生暗戀。她也不例外,看到小夏第一眼就被他俊俏的外表吸引了。

小夏在學校的確頗受歡迎,就以他們的的這間女生很少的高中來說,他真的算是科中的人氣男生了。

 和小夏在一起,她感到得意,沒人知道是雨倒追小夏.......除了幾個比較熟的女生,和男生......

 她就這樣看著小夏的側臉兩分鐘,直到他轉過頭來,『快下雨了。』

 『有嗎?』原來剛才小夏看的不是月亮,是天空。她也抬頭看了看。

 『嗯,妳看,那邊有烏雲。』

 『好像真的有......』雨又望了天空一眼,好像真的快下雨了......

 小夏舉起手看看手錶。『現在才七點半,滿早的。』

『不要那麼早回去啦,而且也快下雨。』他又拉起雨的手。『我們去前面那家店坐坐吧。』

雨剛才有看見那間店,由陰暗的玻璃窗看不見裏面,但看起來像是包廂式的ktv。

『要去ktv阿!好阿!』她一口答應。

雨很自然的答應了小夏不著痕跡的要約,這讓她得意的心情更加高漲,她知道這是個好時機,讓小夏更喜歡她的好時機。

 因為雨的心中始終有個小缺憾:雖然她和小夏正在甜蜜的交往中,但可能因為是倒追,或者因為小夏沒像她喜歡他一樣的喜歡她---他從沒說過他喜歡雨。

 小夏沒拒絕她每次的要約,而''我們在交往中''這句話是由雨口中傳出去的。她清楚小夏知道她和大家這麼說,但他也沒否認,雨當他已經默認了。

 雨在追男生這一方面非常拿手,這可以說是她唯一的專長,可能也是她人生唯一的目標吧,她十分擅長和男生們打成一片,當然不是哥兒們那種,是那種感覺又酸又甜的曖昧狀態,因此她身邊總不乏追求者,就憑她那勉強打扮的外表,及有點過分外向的性格,真的算是高手了!

 ktv裡昏暗的燈光一定會增進不少感情的。雨暗想。況且,搞曖昧她不僅厲害,她也自信自己對這種若有似無的氣氛總拿捏的十分恰當。

說不定,今天後,他也敗在我手上了。雨笑了,是那種得意摻雜著世故的笑。但她面向小夏時換了個眼神,原本的笑容變得純真無邪。

 『走吧!』她拉著小夏往前走。

 他們就這是樣走進店裡的,進入包廂後,服務生送來飲料,服務生走後,雨特別走向門,並且上了鎖,她可不希望氣氛正好時被不知名的人士打擾。今天她一定會讓小夏對她說'喜歡'兩個字。並從此死心塌地的。

 雨明瞭自己一定會成功,她是最厲害的,只要她想,哪有一個得不到。她覺得自己特別,她不曉得別的女生用什麼方法,但做到像她這種地步的,她曉得,一定沒人敢。

『今天你想唱什麼?』她走回長沙發,偎在小夏身邊。

 『妳呢?』小夏笑問。

他的微笑在昏暗中顯得耀眼,很柔和的笑,嘴角似乎藏著不為人之的秘密,亮得雨幾乎掙不開眼。

也許是雨誤會了那個笑,小夏只是個一般男生,可不是阿波羅。當然更不可能是蒙娜麗莎---總藏著嘴角的故事。

 『那唱這首好了。』雨糊亂的按了一首歌。

很突然的,小夏握住雨拿著遙控器的手。

 『幹嘛?』雨有些驚訝,畢竟想牽手也不必選在這個時候阿。

 他拿開她手中的遙控器,由身後摟住她。

 『給我.....』小夏的聲音在耳邊呢喃。

她感到腦筋渾渾屯屯的,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幹嘛不說話,嗯?』小夏開始舔她的耳垂。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耳邊的麻養感讓她清醒過來。

 狀況失控了!這是雨沒有預料到的,她一向都是主導者,不管遇上了誰,她都能掌控自如的。這個狀況是她從沒遇見過,雨傻了。

現在該怎麼辦?她緊張的想。應不應該拒絕小夏?

 『不要拒絕我。』小夏開始解開雨的衣服。

她壓住他急切的手『等一下!』

『妳愛不愛我?』小夏聲音中夾雜了一絲煩躁。

雨沒有回答。

小夏又開始吻她。『我會對妳很好,不用怕。』

就算這是她的第一次,她沒有怕。其實雨不怎麼在乎。

她只是在想小夏剛剛那句話......

 『你呢?』雨說話了。

他抬起眼睛看著雨『當然。』他說得很肯定。

 『相信我。』他緊抱住雨。

 她沒有反抗,默許了小夏。

 她愛小夏嗎?

 根本沒有什麼資格談論愛不愛,就算愛又怎麼樣?應該是說,愛又能怎麼樣?以後和小夏結婚,然後生小孩?這太扯了,也太遠了。不管是和誰,以她的年齡來說,'愛'這個字,既艱澀難懂,又遙遠,它代表著責任,和牽絆。

她是喜歡小夏的。但她今晚沒拒絕他的理由不是這個。

這已經無關喜歡不喜歡,更加無關愛或不愛。如果雨不喜歡小夏,她一樣不會拒絕他。因為不討厭—這樣的說法比較正確。

她不介意做愛須不需要愛,第一次對她來說只是一片處女膜和一次經驗。

他今天說了—他愛她?

但這是'喜歡'嗎?

雨今天突然懂了,她一直想要的那句'喜歡',不單單是那一句話的重量。她想要的說多不多,說少倒也不少—只要心的重量就夠了。

 雨清楚小夏口中的'愛'是假的。不過,只要她喜歡,有哪個人的心不會屬於她?

 今晚的事,小夏會這樣喜歡她的吧?這樣就夠了,這次花的已經不只是時間,打扮,撒嬌......還有處女膜,就算她不在意,還是該要回本,並加上本金外的利潤......

忽地,感覺下體傳來一陣痛感........

 

 

 今晚再過一個小時就結束了。雨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剛才的經驗,雨有稍微的驚嚇。她認為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夏應該送她回家的。

 他沒有。他們互相道別後各自回家。她有些失落,明天,明天她會去找小夏,他們一定會像平常一樣,不,比平常還要好,小夏對她死心塌地吧?

 在家門前,雨拿出鑰匙。叮鈴!手有些滑,鑰匙一個不小心由雨的手中滑落在地,她彎下腰由那乾爽的柏油路面撿起鑰匙。

 

 

『雨.......好了嘛......』正安慰著雨的晴看起來束手無策。『老師看向這邊了........』晴儘量用身體擋住還趴在桌上的雨。

 雨被甩了,那晚以後小夏就沒再接雨的電話,也避不見面,她不可能每節下課都去找他,因為他們的教室距離得遠,他也經常去工廠上課,因此要再見到小夏真是難上加難。

那晚發生的事她只告訴晴一人。而其他的朋友,不管是男是女,一律以為他們只是分手了。

 諷刺的是,現在的雨連他們是不是分手了都不知道,她想起:他們也許根本還沒開始,打從一開始,都只是她在一廂情願嗎?想到這個她更難過了。

 『雨 ........我覺得他實在太可惡了,枉費妳這麼真心的對他,等一下我陪妳去找他算帳!!』

 其實晴對這件事的認知和其他人也沒差多少。她認為雨之所以傷心—是因為他們分手了,而雨很喜歡小夏,小夏卻欺騙她的感情,玩弄後將她甩掉。

 雨搖搖頭『不用了......他不會見我......』

 小夏不會喜歡她已經是個事實,雨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她會難過,不是因為她捨不得小夏,也不是覺得自己被騙,更不是因為太過於喜歡小夏。

 她難過,因為小夏沒有喜歡她。第一次沒有了,雨無所謂。她要的只是小夏的喜歡 。

 她難過,因為生平第一次她失敗了,敗得很慘,那麼大方的付出,這回連本帶利徹底的輸光了。從來沒有過,雨向來都是贏家,就這回,她得不到小夏的感情。

 她哭,因為不甘心。

 

 

 幾天後,雨的心情好轉了,她就像個東山再起的商人,繼續做著以物易物的感情交易。

 一個失敗了沒關係,失敗為成功之母嘛。雨這樣認為。

 小孩子喜歡玩具。'吵著買玩具'這件事,相信很多人都有過經驗,那種感覺分成兩種;其中一種,真的喜歡那個玩具,非常喜歡,到沒擁有它就會遺憾一生的地步;另外一種,玩具非常貴,貴到爸媽捨不得掏錢替你買,貴到就算哭死,在地上像隻垂死蟑螂般的扭動掙扎,還是狠著心拖你回家。

 可是第二種感覺很奇妙,剛開始也許真的喜歡那個玩具,但到了最後,喜歡的感覺就像放久了的牛奶般變質。那種感情不是喜歡,是非得到手的慾望:而這個慾望達成的成就感,才是真正的玩具。那種勝利的感覺,比任何玩具都讓人感到新鮮。

 擁有得來不易的昂貴玩具,照理說應該是無比珍貴的。但剛到手的玩具一回到家卻立刻被棄之不顧,可憐孤獨的呆在牆腳,長黴菌,生灰塵:答案很明白,孩子們卻不明白,他們只曉得,已經不喜歡了。

 雨就是對第二種感覺上癮了的小孩,它是毒品,不只誘惑雨,也許也誘惑了其他女孩。

 它讓人興奮,讓人迷醉,讓人擁有短暫的快樂,讓無趣的生活添加刺激。

 使用它不會致命,只會在生命中蔓延,讓現在的快樂狠狠的纏住未來,消耗青春的精華歲月,侵蝕夢想。讓生物原始的本能佔領精神力。但有一點還不錯,至少這點毒品無法取代:使用者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已經上癮。

 

 

 兩個月後........

 這件事早就結束了。這是雨的認知。

 但.....似乎有點不太對徑。今天一早在校門口遇見甲班的依,依是小夏現任女友:晴告訴她的。

 聽見這些她沒有什麼感覺,畢竟小夏依然沒有承認依,況且依和雨的交情一向不錯,雨自然不會為了一個玩物和依計較。

 但依看見她的表情很怪,很不自然的微笑,那個微笑看起來很詭異,像是強忍怒意的微笑。

 雨吃了一驚—難道依知道嗎?不可能,這件事應該不會傳出去的阿......

 就算依知道了,有必要生氣嗎?這件事這麼嚴重?

 畢竟這回失敗的是雨,先不論第一次給了小夏的事,小夏沒有喜歡上她,雨覺得是自己吃小夏的虧了。

 所以,依為何要生氣?

 雨決定好好的問晴。

『晴,之前那件事,依是不是知道了?』

『那件事?』晴一副二丈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模樣。

雨皺了皺眉頭『有關小夏的。』

 『那個........不可能吧?!』晴的表情有著強忍的心虛。

 『妳......說出去了?』雨忽然一陣頭昏腦脹。

 『沒有啦.......』晴的眼珠不安的轉動。『嗯.......其實我告訴圖傳的一個男生。』

她緊張的看了雨一眼。『別生氣嘛,他是我朋友。』

『妳朋友?』雨快氣炸了。

 『嗯......』晴快速的補充了一句。『我有叫他別說出去。』

『他這麼聽話嗎?』雨狠狠的瞪了晴一眼。

整天她沒有再和晴說話。

這種事怎麼能說出去?雨繼續生氣。

若有人告訴你一件秘密,又叫你'別說出去'時,你會怎麼做?繼續告訴下一個人『和你說一件事,別說出去。』

 和小夏經過一晚後被甩掉,這件事沒有影響雨多少,她只是痛恨自己的慘敗,而這種慘敗的事蹟如果傳出去,不僅她以後別想玩了,別人也不知道會怎麼看她。

 雨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可憐的目光,她只當是學經驗,壓根沒覺得自己可憐。而人緣,對雨來說很重要,只可惜真心的朋友她還沒遇見。

 她想起依今早的表情,雨瞭解了。看來依是真的很喜歡小夏,而這件事如果傳了出去,小夏肯定不會好過,但最難過的一定是依,她將會是眾人茶餘飯後嘲笑的第三個對象。

 依的表情訴說了一切:沒錯!已經傳出去了。

 晴的朋友告訴了三個人,三個人又分別告訴三個人.......這件已經不算什麼秘密的秘密,就像感冒病毒一樣散佈。這些人不管認不認識雨或者小夏,他們都喜歡秘密。

就算這件事不關他們的事,就算這件事不怎麼樣,甚至比三姑六婆的八點檔都難看。

就算這件一開始根本稱不上'秘密'的'秘密',到了後來真的變成了'秘密'……

告訴你一件秘密,不要說出去。”

 

 

放學後,雨打開她的及時通訊。

 叮咚!有人傳訊息過來了。

 '雨,妳上線啦!我這邊有一個故事,真實的故事喔,妳要不要看?'

 '好阿' 雨回復。

 今天煩了一整天,就看看故事吧。

 文件檔還沒傳完的時候,朋友又出現文字了。

 '聽說這件發生在我們學校耶!超妙的啦哈哈哈>W<'

 '哦!!'

 '也可以算是一件秘密.......'

 秘密?雨覺得這兩個字很刺眼,一陣不詳的感覺穿過心頭。她快速的打開傳好的文件檔.......

 標題是:一件秘密......

雨慌忙的看了下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此時,電腦又傳來'叮咚'聲……

 '雨,看完了嗎?......'

 '還不錯吧?.....'

 '聽說,這篇小說已經傳遍全校了!.......'

 '它還被選進這次校刊的第1篇文章.....'

 '不過大家已經先看過啦,我們也真幸運呢哈哈哈......'

 '很夠朋友喔,大家我都傳了.....'

 '而且阿雨,我第一個就是傳給妳....'

 '雨.....雨....妳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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