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記的那年,是一個美好的幻想時代。身旁的朋友總是會幻想著與他擦肩而過的每一個人,儘管只有一面之緣,卻可以編織出許多美好的故事。故事的起頭總是他與任何的一個人相遇,不管那人是男是女。男的,他總是可以想出一段轟轟烈烈的冒險故事;女的,就一段愛恨交加的愛情故事。在他身旁的我,總是會回他一句話:「神經病。」之後,就陷入了一陣沉默,他幻想他的故事,而我只默默的坐在他身邊,繼續聽他訴說他想像的故事。

不知是何時,我漸漸的感染了這種習慣,也開始幻想著故事,對象則是與我擦肩而過的每一個人。西門町,有著許多美麗的少女,我幻想著與他們纏綿悱惻,過著魚水交歡的日子。轉過一個街口之後,我遇到了一對情侶。女生,身材火辣,臉蛋又俏麗,身上散發出一種高貴的氣息,宛若一株紅玫瑰般,那樣的驚艷。相反的,那男性卻只是給人一種髒髒,醜陋的肥子印象,不然就是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此時幻想轉個彎,我為了救那位紅玫瑰女孩脫離花花公子,與地痞流氓大打一架,想之,我打贏了,也獲得了美人的芳心。接下來的劇情就是與前面那位女孩(有時候會忘了她的臉蛋。)還有紅玫瑰展開一場三角戀情。

我把故事告訴我身旁的朋友,他只笑笑的對我說,我的想像力比他豐富,久而久之,我們互相交換著故事。

那天,朋友默默的對我說:「我們的幻想只存在於台北這地方,台灣有兩千三百萬人,我們要該去編織更多的故事,從編織的故事中寫下屬於自己的一則故事。」

心有同感,我就隨著他騎上了摩托車,去台灣的每個角落追尋幻想中的故事,以及屬於自己的故事。當我們遇到越多人,編織的故事就越多,有些故事被我們記錄了下來,有些故事被我們遺忘。我們將青春投注於每一則幻想中的故事,希望他能夠成真。

當我們回到台北的時候,我們才知道,幻想始終歸為幻想。幻想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慢慢的割向自己的皮膚。第一層是紅色的肉,第二層是血肉模糊的身體;第三層則是骨頭;越割越下面,那把利刃把我們內心最渴望的事情呈現出來,那深深埋藏在心靈最下層的就是我們編織的幻想,也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而現實就是我們的外表,反映在我們的笑容、眼淚、以及言語。當我們內心深處的渴望被挖出來之後,我們就用表情、言語訴諸出來。

現實交雜著幻想,幻想扣住了現實,之後的每一段故事都是如此,而我們也漸漸的淡忘了與兩千三百萬人的故事,也忘記了自己想編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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