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著毛毛的細雨,我站在一間精神病院的門口,準備要進去探視李意遼。意遼是我同班同學,其實我跟他並不熟,但他在上學期發生的事,卻深深的印在我腦海裡,同學們傳說:意遼就是在那一天發瘋的。

事發的那幾天天氣特別的冷,氣象報告指出:冷氣團籠罩整座小島。獨自在房間的意遼陷入暈眩的狀態,兩天未睡間雜著咖啡與啤酒在體內流動,意遼覺得想吐,但吐不出來。他在房間中央轉圈圈,傻笑著,流著口水的將自己拋出去,將整個身體甩出去,意遼轉了好多圈,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胃在翻騰,腦袋像要爆炸似的疼痛,晃動的身體越來越不聽使喚,意遼被自己的力量給拋出,重重的撞上牆,額頭撞上牆的瞬間,意遼的眼前出現一道閃光,有點像是打火石發出的光。意遼失去重心朝地板滑落,又是一次重擊,身體的自然反應讓意遼用手保護自己,手臂劇烈撞擊所帶來的疼痛感傳遍全身。意遼想要爬起來,不過他的身體無法達到他的要求,手肘搖晃著想要稱起脆弱不堪的身體,但連它本身都無力負荷。意遼倒臥在地上大約有一分鐘的時間後,他才有足夠的力氣撐起自己,靠在牆角,不住的喘氣,他可以感覺到左腳有要抽筋的感覺,而頭痛未消。意遼放直雙腿,費力的用雙手將身體調整到一個比較舒服的狀態。意遼喘著氣,心中想著自己這幾天來遇到的挫折,腦袋鬧哄哄的,讓他無法正常思考,此刻他所想的都是一些負面想法,課業、未來、愛情、身體,種種不如意在此刻一一浮現,壓迫著他,讓他喘不過氣。那不是他願意的,是環境的打擊過大,將他引到現在這個狀態。意遼想到麗君,他暗戀許久的女同學,想著她的笑臉和那股難以靠近的氣質,他真的很欣賞她。想著同時,意遼突然心悸了一下,一股慾望自腹部昇起,儘管意遼認為這是邪惡的,但慾望自有其權利。意遼將手伸進褲襠,撫摸慾望的根源,感受那份茁壯。意遼緩緩的拉開拉鍊,來回撫摸。就像一切生命互相結合的過程,動作是無意義的,只是為了達到一個頂端,然後釋放,接著,空虛,像身體的一部份消逝了,或者那部份從未存在過。慾望過後,留下的是悶熱的空氣和一具被掏空的軀體,在恍惚之間試圖回到現實。不知是哪句話--這樣作有意義嗎?還是我需要見到其他人?--讓意遼離開房間,走下樓,意遼可以感覺到自己腳步的不聽使喚,在下樓梯時他得一步一步慢慢來,搖晃著、無聲的走下樓梯。

幽暗的樓梯間,意遼一直不想開燈,他寧願感受在黑暗中不知所措,摸索著、深怕踩空的感覺。意遼聽到樓下打麻將的喧鬧聲,牌桌上的情感是意遼所不能了解的。意遼在一樓的樓梯口停下,他看到一群年輕人在做上年紀人的消遣,而他深深覺得這樣很可悲。

「意遼,不要無聲無息的出現好不好,會嚇到人的。」李瑞首先看到意遼站在樓梯間看著他們。

「睡飽啦?」念中問。

......

意遼沒有回話,緩緩的低頭走下樓梯--心中悲憐的想著這就是我的同學,這就是我所屬的團體嗎?--來到冰箱前,開了冰箱門,取出另一罐未喝完的啤酒,走幾步路後將自己丟給沙發,開始盯著電視看。

「意遼你在不爽什麼呀?」

「沒有啦,就剛睡醒,脾氣不好,精神也不好。」

「今天誰贏?」

「宜仁今天手氣特別旺,連摸好幾把。」立師說,而宜仁則只是微笑。

「好傢伙。」意遼說,接著結束對話。

意遼對著電視發呆,想著自己剛剛的行為,不禁苦笑起來。任由思緒飄遊,畫面瞬間轉為一幕幕殘忍的畫面,意遼看到自己被一把鐮刀砍成兩半,看到自己面臨種種酷刑,繼續看下去,意遼知道自己會看到那個行凶的人會有著自己的臉孔。在意遼不知道第幾次以不同方式被車撞死後,思緒突然轉到班上同學麗君上。意遼欣賞她--只有意遼知道,意遼沒學過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與異性的交往上也總是不對稱的對待:被欺侮或者是被施捨--她是個很漂亮的女孩,至少在意遼的眼光中。意遼總覺得麗君或許能夠了解他的處境,麗君在班上也是獨來獨往的,在意遼的自廂情願中,同樣來自異鄉的麗君應該也會有一股獨自一人的孤單吧?意遼不確定,但在他的想像中,麗君已經具備了他所想要的一切標準。冷漠、氣質,面貌姣好,而另一個意遼或許不會想承認的理由是麗君離他夠遠,不會注意到他,遠到能夠達成他的想像,在他的安全距離中,小心的欣賞她,或者說暗戀她,意遼試著在各方面突出、特異,但在感情上,他卻是十足的晚熟,非常的陌生,在大學作出暗戀這種高中生在玩的把戲,有幾次在深夜的自我譴責中,這樣的說法總會跑出來批評他一番。但此刻,意遼橫躺在沙發上,眼睛盯著電視,旁邊是四個賭徒,在電視聲與麻將切磋的聲音中,意遼決定今晚付出一點行動,會是為了平衡剛剛的徹底墮落,所以現在要作些事來彌補?意遼不知道。

一年的憂鬱症纏身,治療過程不間斷的服藥與面談,意遼清楚知道自己處在怎樣的狀態,而他也知道如何在醫生面前過關,因為他知道醫生只想快些打發你,在你未因為自殺或是其他社會新聞中有憂鬱症或躁鬱症的病人會作出的事而被送到醫院之前,只要說聲你好了,你就可以離開這一切,簡單到連意遼自己都覺得醫生真是一個該死的職業。意遼不相信醫生,在經過誤診後,意遼不再喜歡上醫院,他稱醫生都是一群笨蛋。麗君的臉龐與她的一眸一笑此刻充滿著意遼的思緒,意遼在無意之間得知麗君在某處的飲料店打工,意遼想著,說不定我可以去看看,就只是看看,意遼想。就這麼辦吧,意遼在心中作了決定,我可以在遠處先觀察一下,在想下一步該怎麼做,意遼起身,拍拍褲子,摸摸口袋。開門,離開。

二十分鐘後,意遼來到麗君打工的飲料店,經過飲料店,看見麗君穿著黃顏色的店服在吧檯後方與其他店員閒聊。麗君在笑,意遼想著她笑的樣子好美。就這樣,短短的幾秒鐘,意遼經過店門前,看到麗君,離開。

停在紅綠燈下,意遼心中的聲音問到:接下來去哪裡?不知是酒精還是咖啡因的作用,或是意遼混亂的腦袋已經沒有理智,意遼腦海裡的答案竟是城市邊緣的小山。往山裡去吧。

三十分鐘後,意遼站在山腳下的一面擋土牆前,意遼不直接走登山步道,因為他知道夜間是禁止上山的。意遼想著爬山這舉動算自我放逐嗎?還是自我救贖?另一個想法湧現:你就是想太多,才會變這樣,做就對了。想法背後的悲壯意義,意遼無法理解,但他的確下定了決心。深吸口氣,意遼對著擋土牆奮力一跳,搆住了邊緣,奮力的讓懸在半空的雙腳找到擋土牆上用來排水的水管孔。意遼踩著其中一個,不太費力的找著第二個。此時,若有哪個深夜帶狗散步的人看到意遼,大概會嚇的報警吧?費了一番功夫,意遼終於爬上擋土牆,彎下腰,不住的喘氣。低著頭看著雙手沾覆的泥沙,意遼知道身上的衣服也是差不多的情況。意遼還蠻滿意剛剛的舉動,在山林中攀上爬下的感覺。呼吸漸漸緩和,意遼站起身子,最後一次回望背後的現實世界,意遼想著,那邊沒有人再等我,那不是我的家,不是我的歸屬。我已沒有後路,意遼憂鬱的下了這個結論。面對著眼前的一片漆黑,儘管並沒有初次注視時那種恐懼感,但意遼還是在心中猶豫。你已沒有退路,催促的聲音響起,意遼深吸一口氣,在心中鼓勵自己:我可以的。摸索著,意遼緩緩的走進森林深處。遠遠的看,意遼剛好走在兩棵大樹中間,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中。

「啪!」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在看不清四周的情況下很難判斷方位,而越往前,越覺得崎嶇難行,意遼一手抵住樹幹,不住的喘氣。寒流來襲,理當感覺冷才是,但意遼卻覺得渾身發熱,所見仍是一片漆黑。停下腳步,除了呼吸聲、心臟的跳動聲外,黑暗中還有什麼在移動著,意遼突然發覺自己的耳邊多了許多聲響,風吹樹葉的沙沙聲,石頭滑落的聲音,不遠處,夜梟或是什麼夜行性鳥類的低鳴聲,以及,在他頭頂樹梢上某種生物移動的聲音。隨著眼睛漸漸適應黑暗,以及月光的照耀,意遼突然發覺原本看來是一片黑暗的地方,現在遍佈著林木藤蔓,雜草,芒草,林投等熱帶植物。而他原本以為行走在其上的石頭堆,原來是珊瑚化石。意遼抬起頭,仰望天空,透過樹叢間小小的縫隙,意遼看見皎潔的月亮恰恰就在那半管天空注視著他、看顧著他。

意遼注意到有某種生物在樹叢中窺視著他,而且四周晃動的影子有增加的趨勢。意遼試著尋找他們的蹤影,但捕捉到的只有樹枝的晃動聲以及逐漸加大的嚎叫聲。怪的是,意遼其實並不感到害怕,意遼想著這或許是某些書上所標榜的悲觀者的好處之一:不會有更壞的事情發生,因為再壞的事都在設想之內。

很平靜的,意遼在等待攻擊或任何事情發生,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與感受壓力,但什麼都沒有發生,意遼知道頭頂上一對對在黑暗中閃爍著黃色瞳孔的生物,正在戒備著他。但他不想站在原地,什麼都不做,那會讓他想太多事情。而那絕對是現階段他最不想做的事。

意遼邁開腳步,而這一步被視為威脅的象徵,於是攻擊開始,尖銳的叫聲在耳邊呼嘯而過,莫名的硬物自空中投下,丟到意遼的身子。疼痛自身上各個角落傳來,痛楚無時無刻顯現。意遼緩慢的移動,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的是,他居然想起耶穌的遭遇。這樣想的同時,意遼感到某種毛茸茸的生物跳到身上,抓扯著他,意遼本能的用手抓,卻被對方狠狠的咬上一口。可惡,意遼在心中暗罵,接著死命拉下背後的生物,用力的摔在地上,意遼聽到一聲動物的哀嚎,但更多的痛楚來自手臂、來自頭髮的拉扯。意遼只能掙扎的一邊擺脫這些糾纏的生物,一邊奮力向上攀爬。

在月光下意遼像個瘋漢般,吼叫著、擺動著身體自登山步道旁的樹叢間衝出。身邊圍繞著幾隻齜牙裂嘴的猴子,意遼的雙手緊抓著一隻在意遼的臉上抓出一道道傷痕的猴子,重重的一拳打在牠的臉上,並順勢將牠丟在地上。猴子哀嚎著跑開。這個動作,震嚇到其他猴子,紛紛跟著跑進樹叢,意遼在那一刻,真的看到什麼是鳥獸散。意遼狼蹌的走了幾步,環顧四周確認自己已經逃脫險境。才開始觀察自己到底置身於何處。意遼在記憶中搜尋,他想起在不遠處應該有一個涼亭。於是他一手摀著臉,低著頭,緩慢的朝涼亭前進。

意遼來到涼亭,搖晃著身子坐上木製的長凳,面對著城市的萬千燈火,但意遼並沒注意到眼前的夜景,意遼低著頭,弓著背,一副失神喪志的模樣,像個萬念俱灰的死囚,準備接受任何會發生的任何事。

「我在做什麼?」意遼自問,但吸收咖啡因與酒精的大腦無法給出答案,只有不斷的頭痛欲裂,意遼坐著不動。意遼可以聽到血液流動的聲音,感覺到肌肉在跳動。

許久,或許是困擾腦袋的那份憂鬱或者酒精與咖啡因慢慢減退,意遼開始感到冷風的吹拂,和在這同時開始響起的蟋蟀叫聲與山腳下的車流聲,意遼覺得清醒許多。「天呀,我到底做了什麼傻事?」意遼開始驚訝自己的舉動有多麼荒謬。站起身,口袋的手機卻在此刻響起。「會是誰呢?」意遼在拿起手機之前想著。手機螢幕顯示的是保密號碼,意遼猶豫了一下,但一股想要知道是誰找他的好奇心讓他按下接通鍵。緩緩的將手機貼到耳邊。

......

「喂?」

......

「喂喂?是誰呀?說話呀?」

......

「講話呀,這樣玩別人很好玩是吧?」

掛斷手機,意遼此刻少見的憤怒,也因此更清醒些。該回家了,意遼意識到在這個時間一個人出現在這裡的弔詭之處。走出涼亭,拖長拉直的影子貼在地面,刺骨的寒風好像算準意遼要離去,瞬間發威,意遼的身體開始不住的發抖。水泥步道在月光的映照下特別的清楚,意遼將外套緊緊的包裹住自己,邁開步伐向下走。一段距離後,涼亭已不復見,走在狹小的被樹叢包圍著的小徑,意遼的目光只是一直注視著前方道路的開展,既不想停留,也不想左右張望,意遼此刻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一個轉彎,意遼來到通往入口的階梯,往下看,公寓大廈的燈光已經清晰可見,意遼想著終於快到了,小心翼翼的一階階走下。走沒幾步路,意遼感到右口袋的手機再次響起。

「喂?」

......

「又是你,我跟你有過節嗎?」

......

「說話呀?」

......

「不要再打來了,我不會接的。」

掛了電話,意遼在入口處不遠處謹慎的停下來,意遼記得入口處有個管制哨,而此刻管制哨內的燈光正微微的亮著。意遼思索著要怎麼通過,但一點辦法也沒有,他甚至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他的出現。抱著會挨罵的決心,意遼忐忑的來到管制哨,朝裡面一看,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張桌椅和爬滿飛蛾的昏弱日光燈。意遼鬆了一口氣,趕忙走出管制哨。

下了山,意遼又走了一段路,才找到停放機車的地方。戴上安全帽時,意遼回頭看了一眼剛剛爬上去的那片樹林,黑漆漆的,怪可怕的。他甚至有點懷疑,不久前,他真的待在那片黑濛濛的樹林裡?

意遼以正常速度通過一個個閃爍的紅綠燈,在城市的光影之下,意遼沒有注意到月亮隱入一片烏雲之中。空盪盪的街頭有些冷清,也加深了幾許寒意,意遼咬緊牙根,發著抖,壓低身子,用全身對抗寒冷。經過不知道第幾個紅綠燈時,手機又震動了,意遼放慢速度,笨拙的用左手拿出手機:沒有人打給他。錯覺嗎?這個念頭閃過意遼的腦袋,但隨即被拋向車後。沒多久,手機震動的感覺又傳來。拿起手機:沒有顯示。這是怎麼了?我明明就感覺到手機在響,難道是幻覺?意遼繼續騎車,而這種手機響起的感覺卻沒有停過。意遼越騎越害怕,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於是他把手機關機,而這種感覺也真的停止下來。

鑰匙在孔裡轉了三圈,門開了,屋內一片漆黑,意遼此刻真的是疲憊交加,濃濃的睡意以及疲勞過度讓他此刻只想鑽入被窩,一睡到底。意遼小心的在黑暗中摸索,腳步輕微的走上樓,進房。電腦還開著,風扇的吵雜聲是唯一的聲響,地板上到處是散落的衣物;看過的、未看完的小說,床上散亂著幾件衣褲,意遼熟練的走過地上的障礙物,爬上床,在意識還清醒時,打開手機預定鬧鐘,雖然他知道鈴聲根本進不了他的耳根。手機選單出現,螢幕顯示著:一通未接電話。又是惡作劇嗎?但萬一真的有事呢?意遼想想,還是回撥過去,幾秒後,電話接通。

「喂?您好,請問您剛剛有打這支電話嗎?」

......

「說話呀,耍這種招數?」

「哈......

「女的?妳笑什麼?妳到底是誰?」

「哈......

「神經病!」

意遼掛電話,設定鬧鐘,將手機關機,棉被往身上蓋,很快的進入睡眠,而在夢中,有個聲音一直在說話。

「來呀,來跟我玩。」

「妳是誰?」

「你不是很喜歡我?」

「我不知道妳是誰,怎麼會喜歡妳?」

「你當然知道,是你叫我來的。」

「我不知道。」

「我就是你。」

「什麼?」

意遼驚慌的坐起,與窗外正午的陽光打了個照面,意遼喘著氣,發覺自己滿臉的汗。意遼摸著頭,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怎麼會做這種惡夢?那個聲音跟那個笑聲莫非是同一個人?算了,先別想這個。看了看手機,鬧鐘響過,而時間正指著一點整。

一月十九日,期末考,我還記得意遼進教室的時候的樣子,很匆忙,明顯的剛睡醒,頭髮凌亂,而衣服也不整齊,帶著厚眼鏡的意遼,低著頭緩緩的走到老師面前,領了試卷,老師連看也沒看他一眼,只是自顧自的將出席紀錄上的曠課改為遲到。由於意遼恰好坐在我的右前方,所以我看到意遼一坐下就拿出筆來,認真的寫考卷,但過沒多久,意遼放下筆,將口袋裡的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接著就將手機丟在桌上。在這同時,我發現意遼的身子震了一下,意遼開始搔頭,而他像是要對抗什麼似的,需要藉著握緊拳頭來集中精神,這樣的狀態持續幾分鐘,我甚至看到汗水自意遼的臉頰滴落。突然,意遼拿起桌上的手機,以顫抖的雙手開始拆解它,接著將零件丟在地上,開始用力的踩,好像要讓它完全粉碎一般。意遼此時的舉動已經大到不只是我,連其他同學也注意到。接著,意遼似乎被什麼驚嚇到似的,站起身,大聲的喊:「走開!離我遠一點!」「不要纏著我!」這麼大的聲響,當然全班都注意到了,老師一臉狐疑的來到意遼的面前:「同學,你沒事吧?」意遼看了老師一眼,欲言又止,但他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在老師和同學面前,臉色蒼白的意遼跌跌蹌蹌的跑出教室,留下整班不明白的同學與老師以及桌上未寫完的考卷和桌下那不完整的手機。自此,意遼消失在我們的面前。

  意遼那天欲言又止的表情,深深的震撼著我,因此當我在這學期知道意遼住進精神病院的消息時,當下我就決定要去拜訪他,我真的很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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